白焰脚步微移,被他强行按着朝前走了几步。持枪人走出遮阳伞,和白焰一起暴露在雨势中。半蹲着,藏身在左侧方桌椅后的程深,注意到白焰僵硬的姿势,视线移动,落在她身子后方。赵言锐观测距离,眉头皱着,“人质怎么变成白焰了?”问他他怎么会知道,程深微微抿唇,“叫他们吸引视线。”对讲机传来赵言锐的吸引视线四个字,安保队长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先生,您这样只是在耗时间,您只要告诉我需要什么,我们马上就会满足你。”持枪人按着白焰的手渐渐收紧,未答反问道:“那两个军人呢?”安保队长一愣,没明白他怎么会知道有两位军人在这儿?持枪人扫了一圈他身后的人员,“现在应该在哪儿看着我准备救这女人吧。”白焰闭了闭眼,听着他几次提到了军人这词。明显带着恨意和不屑。为什么?他对军人,还是说对这个职业,为什么有这样的情感?脑子还没想通,忽而感受到身后人拿着枪的手移动,下一秒,她的太阳穴就感受了那熟悉的,冰冷的触觉。白焰呼吸一滞,脑袋不敢移动半分。被指了三次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活人靶子,突然觉得有点适应了这被抢着的感受。程深看着他的动作,眼眸微沉,拿着枪的手一紧。“现在,把那两个军人给我叫过来!”持枪人沉声高喊着。这突如其来的场面,让安保队长顿时一惊,连忙开口缓住他情绪,“你不要冲动,我现在马上叫他们过来!”队长后退返回人员内,打开对讲机低声,“你们人在哪儿?!”持枪人的话他们俩肯定能听到,为了人质安全,他们必须过来。赵言锐听着队长的问话,侧头看向程深,示意怎么办?程深冷峻着脸,“找人假扮,拖延时间。”持枪人看着那安保队长站在前方不知道在干什么,等了几分钟后,就见他领着两个人重新走来。白焰看着那两人的身影,一愣。赵言锐半蹲着一旁,观测着距离,神色有些凝重,“距离有点远,下雨看不清,还只有手枪,你行不行?”程深眸子眯起,抬手对准枪口,面无表情的冷静道:“不行也得行。”“先生,人已经来了。”持枪人看着对面的两人,他们身着统一的作训服,帽檐下压着,根本看不清人脸。他微微皱眉,“把帽子脱了!”两人站在雨中,听到他的话停了几秒,同时抬手捏着帽檐。持枪人看着他们的动作,忽而察觉到一丝不对,怒气升起正要发作。“砰!”一道枪声毫无预兆的响起,白焰害怕的下意识闭上了眼,耳边“嗖”地经过什么,下一秒她就听见了耳后,子弹入肉的声音。抵着自己脑袋的枪口突然一松,传来了身后人的痛苦叫声。白焰猛地转头看去,原本指着自己的枪掉落在地上,他表情狰狞,痛苦着,左手紧紧捂着右手腕,血液自他的指缝间流出,滴落在地面枪边。同一时间,两道人影自桌椅后翻出。白焰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呆滞的看着他。持枪人忍着痛意,表情带着凶狠,猛地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朝她的脖颈袭来。带着血迹的手指刚刚触及到她的皮肤,下一秒顿时被人截走。程深抓过他的手腕,反手一折,持枪人吃痛的哀嚎来一声,右手忍着忍痛,似是打算反抗,朝程深腹部一击。身侧忽而闪来一人,赵言锐跳步上前,屈膝朝他下巴一顶,持枪人闷哼一声,瞬时向后仰倒,后脑勺磕到地面上,重击。安保人员见此,快步上前压制地上的持枪人。人影极速在眼前晃动,雨滴落在眼睫上,有些重,和她的脑袋一样。白焰嗓子干哑,面色发白,迟来的害怕让她膝盖一软,身子向下坠落,忽而感到自己动作一停,被人单臂扣着腰抱住。“白焰。”低沉嗓音落入她的耳内。她眼睑一颤,睁开,与他四目相对。帽檐下那双眼,漆黑如夜,里头透着冷静,沉稳,却让她莫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生平第一次被抢口指着的无措和害怕,重新升起,刺得她鼻尖一酸,眼角湿润,带着哭腔说:“程深,程深,我刚才差点要死了。”小姑娘声线轻轻的,唤了两声他的名字,听着委屈又带着怯意。程深心间微颤,垂眸,低低应了一声,“别怕,我来了。”-白焰从医务室检查完,被送回房间的时候哭声已经止住了,就是还有些抽噎,鼻子时不时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