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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李治忽地低头轻吻我的脖颈，双手在我身躯上游走，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却十分温柔：&ldo;今夜，朕便留在此……&rdo;

我轻抿唇，头靠着李治的胸膛，正打算将就着身子承欢，却忽然在他怀中嗅到一抹浓郁的芳香，这是大姊常用的一种香料……我立时如同浸入水中的烛火一般，猛地睁开双眼，轻推开他：&ldo;陛下，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恐怕无法服侍陛下……&rdo;

&ldo;恩？怎会如此，朕分明记得你这几日……&rdo;李治神色微变，似在隐忍，&ldo;罢了，既然你身子不适，那朕便在此陪着你……&rdo;

&ldo;陛下的心意臣妾心领了，只是……&rdo;我轻笑，起身走到桌案边，看着堆积如山的奏书，&ldo;陛下近来劳累，臣妾实在不想陛下留下与我一同秉烛夜读奏书。&rdo;

&ldo;这……&rdo;李治似有些犹豫，但他仍走到案前，紧握着我的手道，&ldo;朕今夜……&rdo;

&ldo;陛下。&rdo;李治话还未出口，屋外忽传来内侍的声音，&ldo;褚遂良在殿外求见。&rdo;

&ldo;陛下，褚遂良此时求见，必有要事。&rdo;我叹了口气，故做为难，&ldo;政事要紧，陛下快去吧。&rdo;

&ldo;唉……&rdo;李治长叹，却也无可奈何，抚了抚我的鬓发，便转身去了。

我重又坐到案后，奋笔疾书。夜风缓送，有桃花的清香，云压得极低，微微的闷，似乎要下雨了。寂静中，听得院中流泉轻泻之声、云烟深处的夜莺啼鸣、枝叶在风中摇曳的微声……

自小公主夭折后，每个夜晚，我都惧怕，整夜不能入眠，幻影时常袭迫着我。我知道，在这幽深如海的宫门之中，没有人真正欢跃，亦没有人真正赢得了什么……

恍惚中，只见满目殷红。

红得如此凄艳，看久了令人双目微痛，却仍舍不得移开目光。就像明知是临河倒影，却仍试图伸手汲取。下一瞬，铺天盖地的红，潮水一般淹没了我。我竭力挣扎，虚无感、厌倦感却纠缠着我，拉着我往深处坠去……

&ldo;啊……&rdo;我惊叫一声，梦境如细瓷落地，轰然碎去。

我陡然惊醒，冷汗涔涔。

花影摇曳，一束流光落在窗棂之上，四周寂静，一片昏暗，更漏滴下，香炉中的麒麟香尚未完全燃完，气息稍显浓郁，有些闷。绡纱帐幕在夜风中静静翻飞，如同猎猎舞动的狙杀。

我这才发觉自己已躺在了榻上，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

&ldo;你……&rdo;我微怔，身旁的人却突然翻身将我压住，他的双手紧搂着我，紧攫住我的唇，吻得狂热，仿佛要将我吞噬进体内。

&ldo;呃……&rdo;我嘤咛一声，瞬时便陷如他制造的□之中，他滚烫的唇、灵活的舌尖、浓烈的酒气，都令我惊慌无措。不同于之前任何一个吻，此时的他极具侵略性，霸道地索求着我的每一道喘息。

不，不对，他不是李治！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熏香之味，只有一股混合着汗与淡淡尘土的男人味道。更让我无措的，是他的手。他的手正隔着我轻薄的衣料，正摩挲着我的背，我的颈，以及我的胸……

&ldo;你，放开我！&rdo;我拼尽全力，才稍稍将他推开。浅浅光亮映出他的容颜，浓眉，薄唇，额角有一道极淡的疤痕，琉璃色的深眸……他离得这样近，他的鼻息浅浅地交错着我的。

是怒战！

&ldo;你，你怎么进来的？！&rdo;我气恼地问道，想挣开他，他的双手却铁箍似的搂着我，不动分毫。

&ldo;你以为这宫墙拦得住我？&rdo;怒战轻佻地说着，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却似温柔的呢喃，&ldo;做噩梦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