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问直觉自己已经被云空气劲锁定,望了望山上追兵,再看身后大江,记起云空,他花如问也是早有耳闻,天隐寺主持云海的师弟,神榜排名第六,别说自己天影神功并未大成,除非是师父厉天行在此,否则今日可真是在劫难逃,不禁苦笑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过盘棋我早就输了一着了。好,我跟你走!”
“人言花如问人中龙凤,是个绝不轻言放弃的好汉子。唉!现在看来我是选错人了!”忽有一个叹息声响起。这声音本也不大,似是远远传来,随着大风盘旋,但却又凝而不散,那满天的大风似乎都在说“选错人了,选错人了……错人了!”
云空一惊,深怕夜长梦多,忙透过气劲,想将花如问困住,哪知他才一发动,眼前已是一片黑光暴闪,一道锋锐到了极端的无形刀气已然当头砍了下来,他忙自御风避开,先前立足之处,却已经被砍出一道五尺宽的丈长裂缝。
“好强的刀气!”云空骇然,护身罡气展至极限,四处搜寻出刀人的所在。
“呵呵!云空秃驴是找我吗?”随着这声音响起,那满天的大风竟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而云空二人却也看出那人的所在。水波淼淼,苍澜河的彼岸,一名白衣中年人正负手望天,意态悠闲,一柄黑漆漆的长刀正插在他足前的地上。
云空和花如问同时大吃一惊:这……这家伙还是不是人,这河少说有十丈宽,他竟然隔了一条大河还能劈出如此强的刀气!
“何方妖魔,装神弄鬼?”云空大喝一声,猛朝那楚西河击出一掌。
下一刻,狂风呼啸,无数条闪电从天空降下直劈那白衣人,苍澜河内飞出五条青色巨龙,直朝白衣人噬去。
“还不错嘛!”白衣人笑了笑,地上那柄黑刀忽地自己弹出地面,化作一个黑色的光球,罩在了他的身上,只听见“铿锵”之声不绝,闪电和巨龙击在黑光上后迅疾弹开,消失不见。
“好厉害的光罩!”“好厉害的刀法!”花如问和云空同时叫了起来,只不过前者只看到光,后者却看出那个光球其实还是那柄围着那白衣人快速旋转的黑刀,黑刀先是磕飞那满天闪电,紧接着连出五刀,每一刀都正中巨龙前胸,直将起打成碎冰,再瞬间蒸发成水气,消失不见。
普天之下,竟然有这样的刀法?若非亲眼所见,慕容轩绝对不会相信。“看来今日一战,定是苦战。”这个念头在他心头一转时,九龙击天便要使出。
却见那黑刀又已插入地上,那白衣人道:“云空秃驴,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你,你还是走吧!”
云空道:“施主就凭一句话,就叫我走,未免有些太瞧不起老衲了吧?”
那人却没答他,只是虚空一抓。花如问立时觉得全身再不能动弹分毫,随即身不由己地朝苍澜河飞去。
云空反应过来时,花如问已然安然落在白衣人面前。这十丈之距,百余斤重物,居然在他虚虚一抓间就完成了置换。这是何等样神功,这人究竟是谁?
他正自大惊,直觉空气中一股不同寻常的波动传来,忙飘身闪避,黑光暴射,满天刀气擦身而过,人在空中,猛然一凛,才觉不好,身后一阵扑通之声不绝,拧身回头,那追杀花如问而来的一干多余士卒已然全数倒地,喉咙上无一例外地有一道淡淡的红痕。
一千多人,临死前却连惨叫都没来得发出一声!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刀法!
云空一生之中,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呆呆落地,竟不知道是进是退。
对面那白衣人却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尴尬,只是看着花如问道:“不错,不错,比老夫初时想的好多了。我打算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花如问痴呆半晌,终于摇头,道:“这个不行,先生你虽然神功盖世,又救了我的性命,只是我已经有师父了,不能改投别派。”
“唉!看来你始终都赶不上张世源了。要是他,我还没发话,他大概已经给我磕头了。”白衣人叹了口气,“罢了!看来你我是没有那个缘分了!你走吧!有我在,没人奈何不了你!”
花如问听到张世源三字,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身体,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忽地跪倒在地,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哈哈!好极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白衣人大笑,忽然朝地上一抓,那柄黑刀顿时落到他手中,“既然你肯拜我为师,这柄刀就送你作见面礼吧!”
花如问大喜,忙接了过来,入手处刀柄冰冷,说不出的寒彻心扉,他正自一惊,那冰冷感触忽然钻入顺着手心流入他手臂,迅疾走遍他全身经脉,最后融入丹田。
花如问顿时只觉全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忍不住朝苍澜河扬刀一挥。
“哧!”地一声轻响,那河面竟生生被分作两半,滔滔奔腾的河水顿时为之断流,过得片刻,才又再次流动开来。
河对面的慕容轩顿时失色。
“啊!”花如问身体脱力,倒在地上,随即挣扎着爬了起来,欣喜若狂,“哈哈,太好了!师父,这柄刀叫什么名字?”
“凤炎!这把就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魔刀凤炎了!”那白衣人哈哈大笑,再不看花如问一眼,扬长而去。走得数步,凭空消失不见。脚步过处,大风再次铺满苍澜河两岸。
云空只看得目瞪口呆,这人不动声色间竟然能将那来去无痕如虚空一般不可捉摸的大风收放自如,他究竟是谁?
“凤炎刀!凤炎刀!”花如问握着那把刀如痴如狂,挥刀乱砍,那满天的风,一河的水,只被他劈得分分合合,呜咽着响。
云空隔河向望,痴痴呆呆,只是念叨:“凤炎,凤炎!魔刀重现了!”
张世源浑浑噩噩了许久,终于有一刻知道心痛,刹时惊醒,满山寻找黄志鹂,只是山风呼啸,夜色如墨,任他踏破大山,又哪里能找到黄志鹂半分影子?
东方破晓,天色已白,林中禽兽先是看到眼前蓝光暴闪,之后是一个蓝影在山间飞掠,再后来却见是一个蓝色的人在那山间狂奔,片刻后却只见那人在那山间小路上跋涉,口中乱叫,最后,那人似乎再无力气行动一步,躺在原地,大笑大哭,嗓音嘶哑艰涩,禽兽虽然无知,但也觉那声音听在耳中竟是说不出的酸楚,几欲泪下。
齐云峰顶,他初遇黄志鹂,见过真面后便已入内心,后相互运功疗伤,情意更是加深,鬼域一行,她明知在入口等待是多么危险,却依旧未曾离去,只因担心自己的安全。“啊。。。。。。”张世源仰天长吼一声。
自己从小孤儿院长大,十几岁便入社会,即使在尔虞我诈的二十一世纪中,他依然活得好好的,后又是魂入地府,大辩阎王判官,才得以来这世界,他无依无靠,在哪都一样,但来到这里后心中渐渐有了牵挂。。。。。。
他又悲又痛,又疲又倦,不时竟席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