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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第1页)

被毁的四种原因经过辛勤的探索之后,我发现了在1000多年的时间中持续发生作用,致力于毁灭的四个主要原因。1时间和大自然的损害。2野蛮人和基督教徒们的敌意的进攻。3对材料的利用和滥用。4罗马人的内部纷争。

1人的技艺完全能够建造出比他自己的短暂的一生更长久得多的纪念物:然而,这些纪念物,却和人自身一样,终归会消亡和消失;在那无穷岁月的长河中,他的生命和他的劳作都同样可说是转瞬即逝。但对于一座坚固的建筑,无论怎样我们却很难确定它将能存在多久。金字塔,作为古代的遗页面迹,吸引着古代人的好奇心:一百代人过去了,秋天的树叶一直落向那座坟墓;在法老和托勒密、恺撒和哈里发全都过去以后,同是那些金字塔仍巍然屹立在尼罗河岸边。一个复杂的由各种不同的小部件组合成的物体,更容易遭受破坏和腐蚀;无声流逝的时间常被飓风和地震、火灾和水灾催促着加速前进。空气和大地都无疑曾剧烈摇动;罗马的高耸的塔楼曾被从根推倒;但是那7座山丘却似乎并非位于地球的大空穴中;这座城市也未曾在任何时期受到那转瞬之间,在安条克、里斯本或利马地区,将多少代人的劳动成果化为灰烬的大自然痉挛的灾害。火是关系人的生死的一种最强大的力量:一场迅猛的灾祸可以由人类有意或一时疏忽引发和加以传播;罗马历史的每个时期都有有关这种灾害重复发生的记录。尼禄统治时期的一场由于他的罪行或不幸燃烧起来的令人难忘的大火,虽并不总是那么猛烈,共持续了69天。挤在弯曲街道上的不记其数的房屋随时不停地为大火提供燃料;在大火熄灭之后,那14个区中仅只有4个区完好无损;3个区被彻底烧为平地,其余7个则烧得只剩下一些仍在冒烟的残破的大建筑了。正处于鼎盛时期的帝国很快使这座都市,以她的新的美貌,从灰烬中站立了起来;但对往日的追忆仍使老年人哀叹那无法挽回的损失,哀叹被毁的希腊的艺术、纪念胜利的战利品、原始的或传说中的古代纪念物。在那苦难和无政府主义的年代里,每一个伤害都是致命的,每一件物体毁坏便永无恢复之日;这些破坏也既不能依靠政府的公开的关怀来加以修复,也不能靠私人出于利害的考虑动手重建。然而,我们似乎可以说,有两个原因使得火灾对一座蓬勃发展的城市比对一座衰落的城市具有更大的破坏作用。1砖、木材、金属等易于燃烧的材料都首先被溶化或被烧掉;但是大火对那些已再无任何装饰品的光秃秃的墙壁和厚重的拱门便不能有任何损害或作用。2在普通人或平民居住区中一个小火星最容易变成一场大火;但是在这些房屋都被烧光以后,那些未被烧着或幸而逃脱的建筑便变得像一座座安全的孤岛了。由于罗马所在的位置,她常会遭受水灾的危害。包括第伯河在内,沿亚平宁山的任何一侧流下的几条河流都有一条不规则的近道儿;在炎热的夏季,河里的水很浅,但到了春季或冬季,由于下雨或积雪融化涨水的时候,它便变成了一条奔腾咆哮的激流。当水流被从海上吹来的逆风阻挡、当它原来的河床不足以承受新增的水量的时候,这水便越过堤岸,毫无控制或阻挡地流向附近地区的平原和城市中去。在第一次布匿战争取得胜利后不久,第伯河就因为超常的雨量暴涨起来;那次时间之长、所淹地面之广都前所未有,洪水毁掉了所有位于罗马山丘之下的建筑物。由于所处地势的不同,不同的方式也能产生同样的灾祸;高大的建筑可以或者被突如其来的洪流冲走,或者被长时间的大水浸泡而瓦解或坍塌。在奥古斯都统治时期同样的灾祸竟重复发生:肆虐的洪水掀翻了岸边的宫殿和庙宇;而这位皇帝不惜劳力疏通并加宽了那被坍倒的房屋阻塞的河道之后,他的继承者们的警惕性却仍被用于对付同样的威胁和计划。使第伯河本身或它的某些支流改走新河道的计划一直遭到迷信或地方利益集团的反对,其效用也不足以补偿这项拖延已久并不能彻底进行的工程所花费的劳力和费用。

对河流的制服是人类在征服狂暴的大自然的斗争中所取得的最伟大、最重要的胜利;如果这样在一个坚强而积极的政府的控制之下,第伯河尚能如此肆虐,那么在西部帝国衰亡以后又有什么可以阻挡,或有谁能够数得清,这座城市所受到的灾害呢?最后,灾祸本身竟生出了治疗的办法:垃圾和从山上冲下的泥沙的堆积可能使罗马平原比古代时候增高了14~15英尺;使得今天页面的罗马城不易受到那条河的威胁了。

2每个民族都有众多的作者把罗马的各种纪念物的毁灭归罪于哥特人和基督教徒,但他们忘记了先去研究一下,有什么仇恨思想使他们仇恨到何种程度,以及他们实际拥有多少手段和闲暇来充分发泄他们的仇恨。在本历史书的前面几卷中我已描述过野蛮主义和宗教的胜利;这里我只能用几句简单的话总结一下它们和古罗马败亡的真实或想象的关系。我们的想象可能会创造出,或接受一个令人开心的浪漫故事,说哥特人或汪达尔人的船队从斯1堪的纳维亚袭来,一心要为奥丁的逃跑复仇;要打断套在他们身上的锁链并惩治人类的压迫者;还说他们希望烧毁所有的古典文献记录,并在图斯卡和科林斯体系的破碎的残肢上建立起他们自己民族风格的建筑。但是简单明了的真实情况是,那些北方的征服者既非那么野蛮,又没有那么高的文明来设想出这样一个不凡的毁灭和复仇的计划。西徐亚和日耳曼的牧人都曾在帝国的军队中接受过教育,他们学得了它的纪律并指责了它的弱点:由于会一口熟练的拉丁语,他们也学会了尊重罗马的名称和头衔;而且,尽管他们自己已无力做到,他们对一个更光明的时期的艺术和学识更倾向于崇拜,而不是加以消灭。阿拉里克和该撒利克的士兵们在暂时占据一座富有而充满诱惑的都城的时候,自然同样受到一支胜利的军队的狂热情绪的驱使;兽性或残酷的本性大发作,到处搜寻可以拿走的财富:他们根本不可能感到自己这是在把执政官们和恺撒们的杰作砸个粉碎,并从这种无利可图的思绪中得到任何乐趣或骄傲情绪的满足。他们的时间的确非常宝贵:哥特人是在第6天,汪达尔人是在第15天就撤出了;并且,尽管建造比破坏要困难得多,他们的匆忙的攻击总会给那厚重的古代风貌留下轻微的痕迹。我们或许还记得阿拉里克和该萨利克都曾表示不破坏该城的建筑物;它们在提奥多里克的贤明政府的统治下,一直都还完整存在,美好如初;而托提拉的一时的愤怒情绪也被他自己的脾性以及他的朋友和敌人们的建议所化解。这指责的对象似乎应从这些无辜的野蛮人身上转移到罗马的天主教徒身上去。那些魔鬼的雕像、祭坛和庙宇都是他们的眼中钉;在该城完全处于他们的绝对控制之下的时候,他们可能会以极大的热情和决心,努力去摧毁他们的祖先所崇拜的偶像。东部的神庙的被毁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行动的榜样,也为我们提供了可信的论据;也有可能,这罪行或美德的一部分应完全公正地归之于罗马的改信新教的教徒。然而,他们的厌恶则仅仅局限于对异教迷信的纪念物;那些用于商业或公共娱乐的民用建筑则可能不受侵害、不受指责地被保留了下来。宗教的改变不是靠一次公众的骚乱,而是靠皇帝、元老院和时代的命令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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