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瞅了他一眼,田蚡饮了一口酒,问他:“你问这个作甚?”
贺老六满脸通红,激动说道:“我等商贾虽然并未从军,可尚有一颗爱国之心。”
“鄙人不才,想要为国略尽绵薄之力,出钱刻碑。”
眼中玩味,田蚡嬉笑道:“要不你先把钱交给某家保管,待陛下有旨意时,某家再敬献陛下?”
“去去去!”
贺老六还不知道他田蚡的德行,钱给了他,还不如到那城东快活一番。
“你这人,真不识好歹。”田蚡被嫌弃,嘴上不饶人:“不论如何,某家是吏。”
“领着朝廷俸禄,还能贪你这几个子不成?”
贺老六走商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田蚡虽然有官身,只是个小吏,贺老六根本不怵他:“我看,那可不见得。”
“我呀,还是等陛下有旨意时,再尽这份孝心吧。”
田蚡没能诓骗过来钱财,脸色一怔,掩袖饮酒掩饰尴尬,惹得四下里的客人哈哈大笑。
“去去去,凑什么热闹!”
田蚡放下羽觞,狐假虎威拿起邸报:“这般嘲笑,某看你们是不想听邸报了!”
众人知他这无赖脾性,不与他计较,收起笑容,让他继续讲。
得了台阶下,田蚡轻咳几声,继续开口诵读。
像林家铺子这样的场景,在长安城不断上演,最后愈演愈烈,只要是曾经守卫过边关的士卒,都受到了百姓热烈拥戴。
将士们突然觉得,宿卫边关,似乎不再是苦差事,反而是一种荣耀。
百姓爱戴不说,战死之后,还能进入英灵园,接受百姓祭奠,享受万家香火。
传承后世。
让世人知晓,自己曾经的事迹。
于是乎,争相请求调度,前往边关,保家卫国。
消息传到边关数郡之地,守城将士莫不震惊。随后,便是发自内心的骄傲。
陛下如此待我等边境老卒,给予殊荣,我等岂能不誓死效忠?
军心由此瞬间稳固。
人人争先,人人心里都渴望一场大战,从而沙场杀敌。
君以国士待之,士当以国士以报君恩。
唯有一人,心存愧疚,郁郁而不得安。
这人便是公孙敖。
坐在车上,听着里坊之间谈笑声,仿佛一根根刺一样,扎进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