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说,&ldo;我腿有点发抖,怎么办?这辈子居然有机会见到大行首,真是太荣幸了。&rdo;
&ldo;听说行首长得极为好看,京中的好多大家闺秀都芳心暗许呢,偏偏叫一个寿阳郡主抢回去当了骏马。&rdo;
&ldo;那个贤王城府极深,为人又喜怒无常,但独独对大行首这个女婿宠爱有加。为他在京郊买了茶园,知道他爱听戏,还包了一座梨园专门供他一个人使用呢。&rdo;
我一边听一边嗤之以鼻,说白了,不就是靠一张臭皮囊么?他靠那骗死人的卖相收买了我爹,骗到了年幼无知的我,还迷倒了情窦初开的陆羽庭,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本事?
香满楼的胡掌柜接着说,&ldo;可不仅仅是这样。我们大行首还是一位神医,只是他轻易不给人整治,只给重症和急症者看病。贫贱者还一律义诊赠药……&rdo;
南派的一个掌柜插话道,&ldo;那也要有大行首那样的身家,才能赠得起药。我听京城的亲戚说啊,不久前户部的官员怀疑大行首的财富已经超过了我们洪大爷,要重新议定天下第一首富,就让大行首交一份手下所有产业的清单,可大行首只交了八个字,&lso;忠君爱国,不慕荣利&rso;,直接让户部的官员无话可说。&rdo;
众人七口八舌地称赞着那个今天早上才强行征用我私有领地的坏蛋。我顿时觉得,不明真相的普通百姓,真是被骗得好惨。
快行到公堂前,红景天转过身来说,&ldo;你们都安静些,不要失了礼仪。&rdo;
我们所有人都噤声。大概除了我之外,他们都等着见念临风是怎样的三头六臂。
此时,正对面徐徐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位,面容清俊,眼睛像两弯月牙。乍一看,像一个玉面书生,但仔细一看,却穿着知府的官服。我不禁大感意外,这小生年纪不大,竟然已经是堂堂知府了?徽州果然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啊。
金不换挤到我身后说,&ldo;这是我们徽州的知府,孟行知。你大概觉得他年轻,又娘里娘气的吧?他可是三年前的文状元,被安排道徽州的一个县当了县令。通州那边出事了以后,原来的知府被停职查办,无人敢接徽州这个烂摊子,只有他敢自告奋勇地顶上来。可是因为年轻啊,所有人都不服他,要不是靠着跟靳陶公子的那些裙带关系,他早就做不下去了。&rdo;
&ldo;啊,他是靳陶的亲戚?&rdo;
金不换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气说,&ldo;你还不知道?徽州人人都知道,靳陶公子好龙阳呀!&rdo;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先改到这里,明天继续,这段时间让大家久等了,很是抱歉。
☆、商道十二(改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从前我就觉得奇怪,凭靳陶的长相和本事,怎么会没有几段轰轰烈烈,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在坊间流传。原来原因全出在这儿了。这个年轻的知府,确实长得娘气,年龄看上去也不大,虽然我极不愿意承认,但他与靳陶看起来确实……挺般配的……
我立刻摇了摇头,收起脑子里面古古怪怪的想法,因为府衙来传,我们要去见念临风了。
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偏堂,院子里的走道两旁夸张地摆了很多的石竹和君子兰,大概是为了迎合里面那位的喜好。
走到堂前,见念临风和孟知府分坐在主座上,靳陶和洪景来坐在一旁,齐齐看向我们。
决明来带我们进去。他明明一眼就看到了我,却装得十分镇定,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一样。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手下。
红景天本来要向主座上的二人行礼,念临风连忙站了起来,抬手示意他直接入座。孟知行也同时做了一个免礼的动作。
除了红景天之外,我们需一一上前介绍自己,而后可以从决明手里领一个大红包当做念临风给我们的见面礼。
本来我排在红景天的身后,应该是第一个上前的人,可是旁的人都急着谄媚拍马屁,我自然乐得把位置让给他们。
我刚刚溜到最后一位跪好,就听到前面的靳陶闷笑了一声。众人皆不解地看向他,他连忙摆了摆手,&ldo;对不起,失态了。&rdo;一边说,一边还把目光飘向我。念临风本来专注地听他眼前的人在那儿滔滔不绝地歌功颂德,被靳陶一笑,立刻就注意到在最后面的我了。
我暗叫糟糕,怕他又要捉弄我。可怕什么就来什么,等到他面前的那个人说完,他就伸手指向我,装作不知地问,&ldo;怎么,徽商里面也有女子吗?&rdo;
红景天的反应,像是全然不知情,他立刻起身答道,&ldo;是,此女是新进九州商会的。名册之前也交给在京城的总会了。怎么,行首不知道吗?&rdo;
念临风认真地想了想,诚恳地答道,&ldo;我倒是给忘了。那就让她先近前来说话吧。&rdo;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我低着头走到念临风跟前,暗暗懊恼今天来蹚这趟浑水。我看了看一旁,洪景来和靳陶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红景天则抬了抬手似乎在催促我说话。我只得换上一副笑脸,恭敬道,&ldo;妇名林晚,夫早亡,现寡居。久闻大行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rdo;
念临风愣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决明则瞠目结舌。
靳陶因为强忍住笑意,已经憋得满脸通红,我真怕他就这样背过气去。
念临风微微一笑,霎时春风徜徉十里,&ldo;哦?原来夫人已经成亲,看起来倒是很年轻。夫人长得很像我儿时的一位故人,我觉得夫人甚是亲切,不若一会儿随我们共进晚膳?&rdo;
顿时,那些已经溜须拍马完的,和正在准备溜须拍马的齐齐都没了声响。我觉得周身的温度一下子急剧蹿高,自己好像会在这些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被炙烤成碳。我算明白了,与天斗,愚昧无知,与念临风斗,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