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裂痕的镜子,还有人使用吗?”
“没有!”
张小鱼在心里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努力想要平复胸腔中到处翻腾的情绪,但是他做不到。
“为什么我的心还是痛啊?”
明明理智告诉他,没有人会使用破碎的镜子,他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也不会再要这份感情。
“但为什么?我还是静不下来?我不想要这种感觉,我不想要痛!”
张小鱼努力抗拒着心中传来的疼痛,他想要把这撕心裂肺的痛赶出自己的身体,赶出自己的脑海。
但他越是抗拒,这份揪心的疼痛就越不放过他,他努力挣扎着。
越抗拒,越持续。
理智与情感剧烈冲突着。
他时而告诉自己:
“我不要这份爱了!我不要破碎的镜子!你赶快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另一个张小鱼时而又出来:
“我好恨呐,我为什么这么懦弱!我为什么不敢主动表白。
如果不是我的懦弱和胆小,我和小凤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好恨!”
张小鱼的理智与情感,就像各自拥有自己思想的小人。
它们在张小鱼脑海里争先诉说着自己的感受、自己的道理,把张小鱼的大脑当作战场互相争斗着。
躺在床上的张小鱼真的成了一条鱼,就像被一只大手从河流溪水中抓出,然后扔到地上的鱼。
无法呼吸,努力挣扎但却离溪水太远。
张小鱼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此时的他无比怀念曾经的梦,梦中的他自由自在,可以在白云中飞翔沉浮,也可以在大地上尽情狂奔。
还有那温柔亲切莫名的声音在耳边诉说。
但是,这一切都变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再也没做过那做了十九年的梦。
张小鱼不知道原因,之前也没在意过,现在失去了才开始怀念。
时间慢慢流逝。
昨晚一夜未眠,白天也在精神与**的摧残中努力熬了一天的张小鱼,渐渐在理智与情感的剧烈冲突中沉睡过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
尉氏作坊,周转中心。
张小鱼正在这里调查一起生产异常,送往产线的材料,在产线使用的时候发现,有很多材料出现缺损。
按作坊的流程来说,一般材料从外面买进来,会先经过检查中心抽查检验。
如果是整箱的缺损就一定会被发现,但是检验中心没有发现异常,到了产线才出现问题。
那么一定是中间的周转中心在运送过程中出了问题。
所以,他来这里核实情况,不巧的是,这次负责周转的就有他最不想面对的人。
迫于职责,此时一脸麻木、面上不带任何表情的他与小凤站在一起,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小凤,五号作坊那边的材料是你负责,对吗?”
小凤看着与以前截然不同的张小鱼,大概明白了什么。
“是的,怎么了?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