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求求你,求求你。&rdo;
每当看着她无助地被噩梦困扰,我的心里便五味杂陈。但她跟我讲:&ldo;不用管我,这是由于焦虑引起的噩梦,我一会儿就好了。&rdo;
看着她消瘦的身躯在我怀里颤抖,谁会因为焦虑颤抖成这样?那你背上的伤疤呢,朱迪,也是因为焦虑吗?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她的臀部一直延伸到她的脊椎。在我们头几天晚上在一起我抚摸她的时候就发现了。
&ldo;哇喔,你的后背上有条美丽的疤痕呢。&rdo;我对她说。
她在床上猛地转身挡住那条疤,&ldo;那是一次摩托车事故留下的,&rdo;她飞快地解释道,&ldo;我不想提。&rdo;说完她便起身去做早餐。
从那时起我便确信她有个秘密,她的生命里有一段并不想提起的往事。
&ldo;没事的,亲爱的,我是皮特,我在这儿。&rdo;我望着她被恐惧的乌云笼罩的精致的脸庞。
&ldo;不!&rdo;她把手放在我胸前,将我推开,&ldo;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了……&rdo;
朱迪,是谁?发生什么了?
有一次我问她谈过几次恋爱,平常我不爱问这些的,但那天晚上她告诉我她正在和住店的阿根廷小伙子共进晚餐。于是我嫉妒得发疯,彻夜没合眼。当然了,我绝没跟她承认过这件事。说到底,我们两人之间只是没有任何承诺的男女关系。但是第二天我提出这个问题,她照例像往常那样回答我:&ldo;有过一个男人,在一起很久,结局很痛苦。&rdo;没了。
她慢慢平静了下来,我抚摸她,轻轻地吻了她,直到她完全停止了颤抖。她逐渐放松双手,重新放到床垫上,整个身体也松软下来。嘴里说了一些不知所云的话,然后陷入沉睡。
而我还清醒着无法入睡。玛丽像幽灵般站在我家门口的样子让我难以平静,还有里奥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的场景。我又想起了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出现的声音。今天晚上,别出门。而现在朱迪做了可怕的噩梦……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也许一切都是有联系的,不过很快又忘了这个念头。
周末,我和里奥把剩下的围栏也打磨了,开始刷油漆的工作。那些天天气很好,没有雨,微风宜人,所以我们努力想赶在天气变化之前刷完第一层漆。周日中午,玛丽带着前一天做好的乳蛋饼来了,我们坐在花园里共进午餐,愉快地聊天。他们察觉出了我的异样。
我承认自己头又开始疼起来。尽管我每顿饭后按时服药,但似乎只能在几小时之内缓解疼痛,每天晚上都会在眩晕和疼痛之中醒来,再接着入睡。我和医生约了两周后复查,但他们俩极力建议我提前去看医生。于是周二的早上,我又出现在了邓洛伊社区医院。
阿妮塔&iddot;瑞恩用她美丽的微笑迎接我,她今天涂了火红色的口红。
&ldo;哈珀先生,最近好吗?&rdo;
&ldo;依然很疼,&rdo;我对她说,&ldo;脑袋里疼。&rdo;
而且这些药物似乎无法触及脑袋里的怪兽,它就像找到了一个偏远的藏身之处,时不时地来一次,有时一整天不来,有时突然就出现了。
我一边说,医生一边查阅我的报告。当我讲完后,她交叉着指甲涂成金色的双手,若有所思。
&ldo;你过去有偏头痛吗?我是指事故发生之前。&rdo;
&ldo;没有,&rdo;我回答说,&ldo;我只是工作时间久了头会有些疼,但是第二天就好了。当然,由于职业关系,我也有颈椎问题。&rdo;
&ldo;噢,你的职业,&rdo;她翻阅文件查找,&ldo;我这里没有记录。&rdo;
&ldo;音乐家。作曲家。&rdo;我说。
她那双绿色的眼睛变换了神采,我已经对这种眼神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