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几分钟,手术室里走出来一个医生,那医生的手上粘的都是血,那是梁风的血,子诗忙奔上前:“医生,他怎么样?手术成功吗?他脱离危险了吗?”
医生透过无框眼镜认真看了看她:“这位女士,里边那位先生的性命我们不敢保证,肺部出血严重,已经出血休克现象,现在急需B型血,目前血库中的B型血不够……”
“我是B型血!”子诗骤然开口。
那医生仔细看了看她,见她双眼泛红满眼焦急,便淡淡道:“那好,请到三楼去做个简单的身体检查,然后准备抽血。”
十五分钟后,子诗坐在椅子上,臂弯处扎针抽血,她看着渐渐从身体里流出的血,脑中一次次晃着梁风用尽全力保护他的样子,以及绝不把她丢下的诺言,渐渐地,他的脸和哥哥的脸重叠。
“木小姐,可以了。”护士过来要拔针。
“血够吗?我听医生说急缺B型血!”
“肯定不够,但医院规定每个人最多能抽400cc血,你的这一份已经够了,我们再去向血库查一查,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或者调到……”
“那不是要耽误很多时间?他现在躺在手术台上性命垂危,怎么能耽误?再抽我的,我身体很好,刚才检查时不也是说我很健康吗?”
“不行!医院有规定!”
“没事,你怎么也还要去跑一躺,不如抽我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再抽一些我没事的,不会太多的,而且我以前也献血过,我回去多吃些好东西就补回来了,你再抽吧,好不好?我求你,那个人是我很重要的人,他不能有事,不能耽误,我求你再抽一些!”
“哎!好吧!我就偷偷的为你破例一次……”
半个小时后,子诗被抽了600cc的血后还想再多些,结果那护士吓的拔了针抱着血袋就跑,再也受不了她的央求。
子诗失望的躺靠在椅子上,须臾慢慢站起身,踉跄着走了出去,回到手术室门前时,见那灯还在亮着,她觉得有些冷,便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外套,怔怔的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看着手术室发呆。
“木小姐,你刚献完血,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给她抽血的护士走出来看见她,有些无奈的走到她面前:“600cc的血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我去找个地方给你躺一躺休息,你这样不行的,要是被上边知道了会扣我工资和奖金的。”
子诗抬眼看着微微皱起秀眉的护士勉强笑笑:“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他出来。”
“哎呀,木小姐你可别害我,刚才看你那样求我,我才一时心软让你多抽了血,你若万一有个什么,我的饭碗就会丢了,你现在脸色这么苍白,一定很虚弱,非常需要休息,一定要去躺一会儿,身体可是你自己的,再担心,没有一个好身体,病人醒来你怎么照顾他?”护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拿病人来触动她。
“谢谢了,那就再麻烦你了。”子诗见实在让那护士太为难,只好站起身,三步一回头的看着手术室上的亮灯,慢慢的跟着护士走,护士伸手扶着她。
这么久,还没有出来,梁大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护士带她到了自己值夜班用的休息室休息,她躺在床上,空洞的双眼怔怔的看着洁白的房顶,脑中一片恍惚,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她感觉自己正在做一场梦一样,她在害怕,在自责,如果她不叫他,他今天会什么事都没有,在他的公司忙着他的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
如果梁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想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就是她自己。
浑浑噩噩中她给白希尧发了个短消息,告诉他左诚铭对她下手了,让他自己小心一点,她没敢打电话,因为这个时间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是否在和客人洽谈或是在开会。
之后,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的刺激惊吓还是抽血之后人真的会困乏,黑暗的深渊慢慢向她袭来,她就这样体力不支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过她睡的极不安稳,眉峰紧紧的拧在一起,苍白的脸上溢满痛苦的表情,睫毛隐隐颤动。
白希尧看到短消息赶来医院后,跟准备了解情况的交警碰了面,知悉了一下大概的情况,之后在护士的带领下找到了木子诗,入眼的就是她一副被噩梦缠绕的模样。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眉心拧紧,伸手拂过她的额头,摸上她冰凉的小手,幽黑眼底那一抹压抑过度的平静盖不住他眼中呼吁而出的狂风暴雨。
他虽然没有给左氏留后路,但是他给了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不珍惜,既然都想吃牢饭,那么他也不必客气。
在梦中,她看见了哥哥,看见了爸爸妈妈,看见了梁风,他们都笑着在对她祝福,这是代表他要走了吗?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