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顾海涛吵架的时候,叶丫丫表现出很潇洒的样子,表现出很不在乎的样子,当她听出可能是顾海涛精神上出轨了,如五雷轰顶一般,所有的精气神都不见了,浑身酸软,想要离开,却有些站不稳,幸好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张椅子,她踉跄着来到椅子边,终于扶着了椅子的靠背,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顾海涛在旁边看着叶丫丫的举动,他想去扶一下叶丫丫,可是叶丫丫的神情让他不敢靠近。
叶丫丫呆呆地盯着地上的某处,眼神空洞,目光散乱,焦聚不到一起。
对顾海涛的感情变化,叶丫丫是有体会的,她早有预感顾海涛出轨了,她以为顾海涛的身体出轨了。以前,顾海涛是那么贪恋她的身体;而现在,她已经记不清楚,她和顾海涛有多久没有夫妻生活了。刚开始,她以为是顾海涛太累、压力太大,因此,影响了他在那方面的需求。后来,她也担心过顾海涛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虽然每天晚上他都回家,但是经常很晚才到家,经常都是在她睡了以后才回家。
就在刚刚,顾海涛承认他精神出轨了。精神出轨是什么意思呢?叶丫丫的头脑里像是装了一团浆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我确实压力大,也确实很忙。看你一天也很忙,不想让你再为我的事操心,我就把单位上的事情都压在心里。为了缓解压力,有一天晚上,我写完一份材料后,想放松一下,想找人聊聊,就在qq上加条件搜索,加了一个叫丫头的女人聊天。在我的潜意识里,丫头就是你,我们聊得很投机。她是外省的一个公务员,老公是当领导的,也经常应酬,没有时间陪她,她也觉得空虚寂寞。因为不认识,也不可能见面,更不会有什么风险,我们俩在网上聊天都很坦诚,可以说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她的年龄比我们小一点,可是经历比我们丰富得多,我觉得与她聊天很有趣。我……”顾海涛看着叶丫丫,一字一顿地讲述道。此时,他什么都不敢隐瞒,如果叶丫丫不原谅他,他该怎么办呢?他的儿子还会认他吗?他的爸爸妈妈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呢?
叶丫丫听到这儿,心情难过到忘记了痛,居然笑着说道:“很好啊,你可以去找你的丫头啊,把你们在网上的美好爱情变成现实。”
顾海涛走过去,想握住叶丫丫的手,被叶丫丫一把甩开,冷着脸说:“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我只是与她聊天,与她视频,我的身体是干净的。”顾海涛辩解道。
“你的灵魂都脏了,还说身体是干净的,可笑!你是不是还在遗憾隔得太远了?否则的话,你们早就迫不及待地见面了,你们早就出轨了?”愤怒让叶丫丫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可怕,脸色发青,眼睛发红,冒出熊熊的火焰。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她见面,她也不会见我,我们只是聊天,就像两个闺蜜一样,只是排遣一下心里的压抑和寂寞而已。”顾海涛满脸痛苦,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也为我想想,你也想一下,这两三年来你关心过我吗?你的眼里只有轩轩和你妈,在家里,我感觉我就像一个外人一样,我的感受没有人能理解,我也找不到人诉说,不敢给爸爸妈妈说,说了他们一定会骂我不知好歹;更不敢跟同事和朋友说,因为我还要脸面呀。”顾海涛凄凄惨惨的话语和声音让叶丫丫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顾海涛会有这样的感受,呆愣愣地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上班忙,我接待多、应酬多,有一段时间我是真的烦那些应酬,喝酒、吃饭、陪别人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我他妈的真的很烦。可是,后来,我庆幸有那么多接待和应酬,不然那么多的业余时间我该怎么过?看着你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弃儿,又无助又可怜,还不能表现出来。”
顾海涛顿了顿,吸了吸鼻子,脸色阴沉、灰暗,眼里满是悲伤。叶丫丫盯着顾海涛,心里不觉一痛,赶紧把视线移开。
“我能说什么呢?你工作都那么忙了,你还要管儿子,还要照顾你妈的情绪,而我也希望儿子健康成长,也希望妈健康快乐。妈从老家来帮我们,我感谢她老人家。可是,我在这个家里却被边沿化了,被所有人冷落了,被你们抛弃了。”顾海涛的眼睛也湿润了,声音哽咽了,头埋得更低了。
叶丫丫的心颤抖了,整个身体也颤抖了,她抬起朦朦胧胧的眼睛,颤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过这些,对不起。”
“你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因为你没有错,要说错也是我错了,是我没有处理好与你们的关系,是我没有平衡好自己的心态,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了。”顾海涛抬眼望天,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想夺眶而出的眼泪。
“有一段时间我沉迷于各种应酬,几乎每天都将自己喝醉,认识她以后,她就像另一个你一样,关心我,劝我少喝酒,开导我,陪我聊天,陪我度过难过的每一天。我承认我对她产生了好感,好多不能对你说的话可以毫无保留地对她说,她总是默默地听着,然后好言相劝。当然,她有不高兴的事情也跟我说,也跟我倾述;我也劝她,帮她分析,为她出主意,帮她处理好与她丈夫的关系。”顾海涛的语气逐渐平静了,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凄美的故事一样。
叶丫丫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陷入深深的矛盾中,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和她聊天,我有错,我觉得错在用的时间太多;也感觉到如果被你知道了,你一定会误会,因此,我在单位不忙的时候,也找理由呆在单位里,就是为了与她聊天,与她视频。”顾海涛沉浸在回忆中,脸上现出似有若无的笑容。
叶丫丫怔怔地盯着顾海涛,终于缓缓地问道:“你找到精神寄托了?所以精神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