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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第2页）

我一怔，将书合在胸前：&ldo;漱玉斋一向安静，怎么今日天都黑了，还这样吵闹？&rdo;

银杏抿嘴一笑：&ldo;回姑娘的话，因为沐芳姑姑走了，没人管束了。绿萼姐姐说，她们可以肆意玩闹，不论白天黑夜。姑娘就喜欢听丫头们的笑声。&rdo;

我愕然：&ldo;沐芳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rdo;

银杏笑道：&ldo;姑娘整日忙于国事，这种宫人之间钩心斗角的事，怎么好拿来烦姑娘？而且，姑娘忘记了么？是姑娘吩咐奴婢想办法把沐芳姑姑赶走的。&rdo;

我轻轻一拍额角：&ldo;是了，还是本月休沐那一日的事情，都有半个多月了。&rdo;想是采衣荡得很高，庭院中惊呼阵阵。隔着窗纸，也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采衣骄傲腾起的身影。银色裙裾飘若流辉，笑声无忧无惧。我不禁好奇起来，&ldo;你是怎么把沐芳姑姑赶走的？&rdo;

银杏笑道：&ldo;其实也容易得很。奴婢依照吩咐去给采衣讲道理，谁知这丫头伶俐得很，还没等奴婢开口，她自己便全说了。原来她来漱玉斋之前，慧贵嫔让她紧密监视姑娘，寻到姑娘的错处，就去告诉她。此事办成了，慧贵嫔就会把采衣遣出宫去，嫁给一户官宦人家。谁知这一年下来，采衣只看到姑娘兢兢业业地勤劳王事，坦坦荡荡地过日子，哪里有什么错处？因此良心发现，痛悔不及，就向奴婢坦白了。&rdo;

我不禁笑道：&ldo;她倒识时务。&rdo;

银杏道：&ldo;奴婢也和绿萼姐姐说呢，她定是知道慧贵嫔拍马也赶不上姑娘，所以倒戈了。&rdo;

&ldo;倒戈？&rdo;我摘下珠花在手中把玩，&ldo;莫非沐芳有什么痛处捏在她手中么？&rdo;

银杏道：&ldo;正是。姑娘还记得有一阵子，总有人往漱玉斋送礼的事么？&rdo;

&ldo;我记得……不过不是让小钱记下转送礼物的宫人的名字，都撵出去了么？&rdo;

&ldo;是都撵出去了。可姑娘想想，漱玉斋多是新人，他们有什么路数替朝中的大臣命妇转送礼物呢？据采衣说，都是沐芳收下的，逼着这些小宫女和小内监来试探姑娘，好拿了姑娘的短处，狠狠告姑娘一状。&rdo;

手指一颤，一颗大大的珍珠被我扯了下来，滴溜溜滚在榻上。想起今晨华阳公主对皇帝的游说，想起尼姑明虚之事，不觉坐起身子，把半截珠花往小几上一拍：&ldo;当真防不胜防。&rdo;

银杏眼皮一跳：&ldo;姑娘素来公正严明，深受陛下信任，怎会轻易着了慧贵嫔的道？她们也都是白用心。不然……&rdo;说着嘻的一笑，&ldo;采衣如何会倒戈？&rdo;

我心下一松，不觉也笑了：&ldo;那现下是谁在处理这件事？&rdo;

银杏道：&ldo;沐芳已经去了掖庭属，那地方就是慧贵嫔也管不着。宫人们见风向转了，还不乖乖去掖庭属做证？何况掖庭狱的刑具何等厉害，不消三样，沐芳就得乖乖招供。姑娘放心，沐芳是再也回不来漱玉斋了。剩下的那些宫人，也都定下心思好好服侍姑娘。&rdo;

我叹道：&ldo;诗曰：&lso;必择所堪，必谨所堪。&rso;[242]于友于主，都是一样的。&rdo;

银杏道：&ldo;采衣毕竟曾做过女御，随昱贵妃读过两日书，自然比沐芳有些见识。姑娘当初厚待拉拢她，是对的。&rdo;

忽听一个小宫女道：&ldo;换我了换我了，采衣姐姐快下来。&rdo;另一个道：&ldo;你胆子那么小，可要抓牢了，小心掉下来摔成一个大乌龟。&rdo;众女都笑了起来。我凝神倾听片刻，这才觉出一丝往日漱玉斋里没大没小、随心所欲的意味来。&ldo;走了就好，想要彻底赶走她，也是不易呢。&rdo;

银杏笑嘻嘻道：&ldo;只要到处都是自己人，干什么不容易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