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有真的做噩梦,这些都是?编的,包括向嬴政描述的惨烈画面,都是?上?辈子在新闻中看到的画面,自然真实。扶苏也是?突然想起来的,今年已经是?秦王政十五年,今年有一场大?地震,秦王十七年同样有一次,而且那一年还有饥荒,真是?命运多舛。嬴政还想再问一些细节,比如具体是?哪里地动?了。有了扶苏的示警,此次地动伤亡不大?,不过房屋倒塌了许多,这在冬日简直是?要命的事情。此时的中原大?地,还不是?未来基建狂魔的模样,想在几天内建造出?能容纳所有人居住的房子,这根本?不现实,可那些无家可归的黔首也不能不安置,不然他们没死在地动,也要死在大?雪中了。治粟内史负责督管全国工匠,嬴政遂召他前来商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黔首们尽快住进屋子里。可惜内史也没有对策,毕竟工匠们的水平不可能在一天内突飞猛进,而且冬天地太硬,根本?挖不动。想在彻底入冬之前让他们都住进泥巴房子里那是?不现实的,只能搭建一些茅草屋。嬴政想了想,茅草屋就茅草屋吧,本?来黔首住茅草屋的也不在少数。得知?经历过地震的黔首大?多没有屋子住,不得不住进不保暖的茅草屋之后,扶苏心里不太舒服,他似乎帮到了忙,又似乎没帮到。所以,他是?不是?应该改进下秦国的泥瓦匠了?水泥作为?穿越者盛行?利器,自然是?最?优选,可扶苏不会做这玩意儿?,早知?道有今天他上?辈子就进工厂。不过水泥弄不到,烧砖他倒是?多少了解一点,但烧砖需要大?量的煤炭,偏偏七国之中煤矿产量最?丰富的那个,还是?个硬骨头。真是?麻烦。看来,先打赵国还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话虽如此,打赵国却不能急于一时,因为?警惕着很有可能会出?现的第?二次地动,秦国打法保守了不少,选择先挑个软柿子捏捏。然后韩国就倒霉了。本?来历史中,因此十五年秦国地动,第?二年攻打韩国时只是?占领了南阳,但这次有扶苏提醒,又有徐夫人和公输甘两人制造出?来的大?杀器,再这么慢吞吞地打下去似乎也没什么必要了。于是?第?二年初春,咸阳征召上?千力夫铁匠,玩儿?命地制造攻城连弩和钢制箭矢,甚至还给主将副将一人打造了一副钢盔甲。材料不足,这钢盔甲校尉们就没有份了,但是?新制的刀剑都配备上?了,秦军整个从上?到下鸟枪换炮。内史腾抚摸着身上?的钢盔甲,喜不自胜,这可是?顶顶好的东西啊。为?了最?快速度攻城,嬴政命人做了十架连弩,经过公输甘改进的连弩,与投石车进行?了结合,如今已经脱胎于诸葛连弩,称作弩车更合适。这种利器一个都够韩国受的了,嬴政居然让人造了十个!扶苏欲言又止,父王你也有火力不足恐惧症吗?但是?不得不说,实战效果确实不错,当十架连弩和十架投石车往城墙下一摆,任何城墙守军都成了摆设,大?军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比打夜郎那次还快。韩国几乎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夺下三?城,眼?看着就要打到新郑城下,韩国慌慌张张给邻国都送去了求助信,尤其是?楚国。无论赵国还是?魏国,都没有帮助韩国的必要,只有楚国,为?了留下一个缓冲地带,才?会插手。可惜因为?去年被耍了,楚国上?下充满了对韩国的不信任,对于韩国十万火急的求助更是?置之不理。都城之战?呵呵,骗子!你们去年也是?这么说的!楚国一个兵都没出?,赵国魏国自保还来不及,当然不可能去蹚这个浑水,韩国孤立无援,根本?不是?对手,几乎只是?月余,秦军就已兵临新郑城下。韩国王宫,大?臣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王上?,我?等该当如何?是?战是?投,还望王上?决断啊!”“是?啊王上?!”韩王安两只手抱着脑袋,双眼?无神坐在王座下的台阶上?:“战……”“战?”大?臣们颇感意外,以前怎么没发现,王上?居然这么有骨气?“既然王上?要战,那我?等誓死效忠王上?!”韩王安眼?睛里恢复了一丝神采:“怎么战?你让我?拿什么去跟他们打?!”他状似癫狂:“一个月!才?一个月秦国就打到新郑了!没绕后没偷袭!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沿途的守军都是?吃干饭的吗!”韩国军队实力是?差了点,但也不至于差到这个程度吧?将军苦笑:“王上?不知?,秦国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种攻城连弩,离城门千米之远就可以射箭,还是?十箭连发,咱们的弓箭手根本?打不到他们,城门守军都成了活靶子啊!”韩王安攥住他的肩膀疯狂摇晃:“那就开城门去打啊!难道城门守军没了仗就不打了吗!”将军又是?苦笑:“将士们决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是?秦国,秦国的刀剑锋利无比,不用?力气就能将我?们的武器砍断,秦国的箭矢更是?能轻易穿透我?们的铁甲,王上?,我?们实在是?守不住啊!”韩王安一把松开他:“废物!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将军嘴唇嗫嚅,最?终没说什么,不能为?国尽忠,他确实也没脸活着,他刷地拔出?腰间佩剑,韩王安吓得后退一大?步,眼?神惊慌,还以为?自己骂了一句将军要造反。然而将军只是?眼?神定定地望了他一眼?,道:“王上?说得对,臣有罪,就先走一步了!”说完挥剑自刎,鲜血喷涌,喷了韩王安一头一脸。亲眼?目睹这一幕,韩王安被吓得浑身僵直,他眨了眨眼?睛,血浆顿时顺着脸往下流,流进了他的眼?睛里,在最?后模糊的血色视线里,他看到殿中的大?臣们纷纷跪下,为?殉国的将军送行?。不知?怎么的,他似乎听不清声音了,大?臣们跪送将军的哭声忽远忽近,听不真切,模模糊糊间,他似乎听见丞相收了哭声说:“事已至此,开城门吧,韩国亡了。”韩国亡了……韩国,亡了!轰——似有万斤重锤砸进了韩王安的脑袋里,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带着满脸的血,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