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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2页）

&ldo;……是真的？&rdo;高穹的声音是颤抖的，&ldo;你不骗我？&rdo;

章晓心想，我还是要骗你的。

&ldo;没受什么折磨，大概是因为放走了你，所以让大佬们生气了吧。&rdo;他撒了个谎，隐瞒了梁君子的精神体因为受到非人折磨而产生异变的那些细节，&ldo;审判之后很快就执行了死刑。我看到新闻上说，行刑前他都很平静。&rdo;

高穹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靠背上。章晓起身走到病房的阳台，他给了高穹安静呆着的时间。

外卖还没到，章晓眯眼搜寻着楼下花园和糙坪上来往的病人，很快就找到了袁悦和秦夜时。

每天傍晚，秦夜时都会推着袁悦到湖边吃饭。吃的绝对不是外卖或者医院食堂的伙食，而是秦夜时家中厨师专门烹制的美食，营养丰富，易于吞食。高穹想偷偷顺一点儿给章晓尝尝，但秦夜时看得死紧，除了自己或者袁悦，谁都不能碰。袁悦说他小气他也认了，他还不止一次警告高穹不要朝着食物动手动脚。

此时两人还没开始吃饭，秦夜时坐在袁悦身边打电话，两人的外套都搁在轮椅的靠背上。袁悦摘了路边大叶榕的俩叶子，一手一片，正在给他扇风。

这个时节，傍晚已经开始燥热了，夏天的味道渐渐浓厚起来。

章晓在外头呆了十几分钟之后，高穹走了出来。他依偎着章晓，两人默默依靠，许久都没人说话。

一只归鸟在暮色里，孤零零地飞过。随后从楼群之中窜起了一群家鸽，像一片齐整的棋子，从光滑的天空上平平移动过去了。

&ldo;我应该跟他说对不起的，可我永远没有机会了。&rdo;高穹忽然说。

章晓小声说：&ldo;他知道的。&rdo;

&ldo;他会后悔吗？&rdo;高穹的声音很低沉，像是积攒和压抑着许多无法明说的情绪，&ldo;他会后悔救了我吗？&rdo;

章晓肯定地给予了他回答：&ldo;他绝对不会的。&rdo;

高穹揽着他的肩膀，把他拉近自己身边。

&ldo;那我也不后悔。&rdo;他低声在章晓耳边说，&ldo;我要好好地活。&rdo;

关于警铃协会事件的最终报告终于放在了秦双双的台面上。

秦夜时拿着一张新的伴侣申请表来找她，让她帮忙签字。他原来是去找蒋乐洋的，但是由于蒋乐洋在会议上公开让秦双双难堪‐‐除了秦双双自己，所有参与会议的人都不认为那是难堪‐‐他现在已经不能接触危机办的章子了。

秦双双放下手里的报告，把秦夜时的那张纸拿起来，看了两眼就忍不住叹气。

&ldo;袁悦他都……他都这样了。&rdo;秦双双说，&ldo;你以后在危机办里工作，我还是认为，你选择一个可以协助你的向导比较好。&rdo;

秦夜时听若不闻。

秦双双苦口婆心：&ldo;我不是说袁悦不好，他这人脾气挺好，工作能力也强，可他的精神体已经没有了啊。你在平时的工作里，始终需要一个向导来帮忙的。危机办里的哨兵都是找向导作伴侣，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rdo;

&ldo;我就想跟袁悦生活在一起。&rdo;秦夜时说。

秦双双审视他片刻，突然问：&ldo;你是不是认为，袁悦变成这样你有责任？你当时就在大厅里，但是你没能保护好他，你虽然对他承诺过可是你做不到。小夜，这是伴侣申请，一旦通过，你和他就一生捆绑在一起了。撤销很难……你没必要为了赎罪做到这种地步，不是你的错。&rdo;

&ldo;不是赎罪。&rdo;秦夜时皱了眉，&ldo;为什么你们个个都这样讲？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想跟他一起生活，不行吗？&rdo;

秦双双：&ldo;……你对他只是有性反应而已。&rdo;

秦夜时注视着自己的姐姐：&ldo;姐，从性反应开始又怎么样？从性反应开始就不行吗？本来这就是哨兵和向导互相吸引的一种表现，我明显是被他吸引了，这有什么可质疑的？&rdo;

秦双双无言以对，只好继续低头看申请表。她上下过了一遍，发现了问题：&ldo;这表格上怎么只有你的签名？袁悦的呢？&rdo;

&ldo;袁悦还不肯签。&rdo;

&ldo;……那你拿给我干什么？双方都签了字，然后才能拿到特殊人类所在的单位签字盖章，最后才递交到管委会。&rdo;秦双双说，&ldo;你不要把程序搞乱了。&rdo;

秦夜时很不服气：&ldo;当时原一苇跟周沙求婚的时候，他那张也是早就盖了章的，应主任帮他盖的。我先前那张蒋哥也很干脆就签了，没你那么多话。&rdo;

&ldo;应长河他不守规矩，我不‐‐等等，蒋哥是什么玩意儿！&rdo;秦双双怒道，&ldo;你叫他什么？&lso;蒋哥&rso;？！&rdo;

秦夜时想拿回自己的表格：&ldo;你别揉！先还给我。&rdo;

&ldo;你先告诉我，&lso;蒋哥&rso;是怎么回事？你被收买了？&rdo;秦双双气极了，&ldo;你被蒋乐洋那个监视器收买了！&rdo;

秦夜时意识到，他姐是真生气了。他退了一步，想离开办公室。

&ldo;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这申请表我就不还你了。&rdo;秦双双说。

秦夜时一点儿不怕：&ldo;不还就不还，我再写一份就行。&rdo;

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了，临走之前还到危机办的办公室里，厚颜无耻地打印了五十多张申请表，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