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人的目的是为了防着秦中堂拿那几千匹丝绸问题来说事!难道还真能扣押着秦中堂的人不放?那没任何好处,他又不是官场傻子!
可是怎么才说了两句话,自己才刚摆出点架势,秦中堂就二话不说,生气离去了?堂堂一个中堂大学士督师,就这点气量?
不过本地人投向刘指挥的目光,则有点崇敬了,能把名闻天下的秦中堂给撅了,端的是条好汉!
七十几岁的杨家名宿杨美璜郑重其事对刘指挥行了个礼,称赞说:「刘大人不
畏强权,秉公守义,堪为桑梓之楷模也!刘大人给宁波城涨了脸面,吾辈一定支持刘大人!」
刘指挥接受着赞美,头脑还是稀里糊涂的,自己这算是赢了?宁波城对秦中堂的迎接仪式,就这样不欢而散,草草的结束了。
其后秦中堂的座船从水门进了宁波城,住进了位于城内西北的公馆。
按照接待规矩,还应该有一场接风洗尘,能上台面的人物共同欢聚一堂。
但秦中堂发了话出来,今日身体困乏,所以就不要宴饮了,接风宴推迟一日。对秦中堂这道谕令,众人纷纷表示可以理解。
这会儿消息已经传开了,很多人都知道了刘指挥不畏把秦中堂顶撞的事情。
秦中堂丢了个面子,心里肯定过不去,需要时间来缓一缓,也是应有之义。虽说接风宴这样的公开活动被取消了,但还是不乏有人私底下去拜访秦中堂,但也都被拒之门外,又被告知秦中堂今日不见外客。
只有户部郎中兼市舶司提举冯某和巡海御史胡某某没有吃闭门羹,通报后又一起进了公馆大门。
这也很正常,官场上没有秘密,本地人早就知道这俩人与秦中堂关系密切。
今天的官方迎接仪式上,是公开场合人又多,两人不好与秦中堂进行私下里交流。
但两人不约而同的感受到,秦中堂仿佛与过往有所不同了。不仅仅是连个指挥使都吵不过的缘故,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秦德威在判事厅侧会客室接见的两人,主动说:
在市舶司掌事的冯恩冯老爷就先开口说:「下官到任市舶司以来,因为朝廷某大臣滥发勘合缘故,导致朝贡倭人数量剧增,十倍于过往。
市舶司今年共接待倭人贡团八个批次,近两千口人。下官兢兢业业,竭力照管,已经组织互市六次,以宣示大明恩德,殴打惩戒倭人十八次,又扬我大明天威!」
秦中堂听完了冯恩的汇报后,但并不关心殴打了多少次之类的数据,又问道:
冯老爷诧异的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俗了?
市舶司职责并不像后来那样简单,首先这是一个外交接待部门,其次才是一个中介部门,顺便兼管收税,职责上并不以盈利为目的。
秦中堂更诧异了,冯恩反
问了句:
秦中堂很直白的说:
冯恩下意识的很诚实的回答说:他们冯家又不缺钱,在任上捞钱干什么?
秦德威叹口气,评价道:
随即又问道:
冯恩禀报说:「朝见只是他职责中的一项,他还要确认下一次朝贡事宜,比如是三年后朝贡还是明年继续?只有预先约定好了,他才算职责完毕!
如今朝廷成了这样子,迟迟没有最终决议,你也一直没有发话,策彦周良也就只能一直等着。」
秦中堂拍案道:冯恩赶紧问道:
朝贡使节团一直滞留在宁波,他这个市舶司管事也就要一直担责,早点完事早点打发走,他也就轻松了。
秦中堂轻笑道:「你也知道,那策彦和尚其实是日本国诸侯大内氏的人,而大内氏开掘了一座银山!
所以策彦和尚既然担当使节,肯定带着大批银子!他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既然想让本中堂为了朝贡继续点头,不献上些银子就说不过去吧?到底该多少,让他们自己拿个数!」
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