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搓了搓手,呐呐的问:“你、这,粗粮的价高了,要不黑面的价?”
不是有钱不挣,而是她的土豆种都是水清给的!用粗粮的价再卖回给她,不是丧良心么。
水清摆手,话语说的直白:“没事,不过先说好,按照现在的粗粮价买,一斤九文是吧?不然明年粮食价格要是涨到天上去了,我怕是买不起喽。”
丑话说在前头,胜过麻烦留在后面。
“明年就是粮食涨到天上,也是这个价!”张婶子喜滋滋的拍板定下。
张小草铜牛铁牛木牛四人重重的点头。
涨的再高都和他们无关,没有水清嫂子哪有他们现在的大屋子住着,顿顿吃到肚子饱饱!
何况土豆还没种下,愿意以九文一斤收产量大的土豆,这价也只有水清婶子愿意了。
水清和白子谦两人被五人一直送了老远,方才依依不舍的返回。
两人这次有经验了,知道上半年种土豆的人家会留够足够的土豆种,像张婶子这样临时添置土地的毕竟是少数,所以两人避开上半年种土豆的人家。
白子谦走在村子里的土路上,迟疑问道:“婶子,要是明年粮食涨价的厉害,他们不愿意卖了咋办?”
爹说那些藩王极可能会反,一旦反了就是要打仗了,而打仗粮食就会暴涨。
水清婶子收土豆,还是为了囤粮食吧?等到时候高价再卖出,挣上一大笔。
“不愿意卖就不愿意卖呗,反正还有上交的六成呢,差不多也够了。”水清不在意的道。
数量多诚意更够,但数量少点区别也不大,毕竟她这批土豆不是用来吃也不是用来卖。
白子谦听到后,之前的猜测又推翻了,此刻无比思念他的老父亲,要是爹在,一定能给他解惑!
正在路上押车的白满善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喃喃自语:“奇怪,是谁在念叨我?”
嗯,一定是湖玉想他了!
幸好他送了信回去报平安,等这儿的土豆运送好,他快马加鞭赶回去!
想到土豆,他望向长长的队伍,延绵不绝。
官道两旁拄着木棍破衣烂衫的人,停下脚步,双眼直直的盯视着车辆上高高隆起的油布。
“别看了别看了,东家我是做布匹生意的,这些都是泡了水的布匹,卖不起价只能运往没有水灾的地方低价卖!
不值钱又不能吃,还重,没啥可看的啊。”白满善一路走一路吆喝。
他吆喝完,一部分不再注视,默默的继续赶路,另一部分依然双眼直勾勾的盯视着车辆。
队伍里,水患后进过城的那批汉子还好,没进过城的汉子则心底发毛,紧张到手心冒汗。
范二柱咕咚吞了一大口口水,抖着嗓音问:“他们这目光咋像我们也是食物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