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堑长一智,陆流云学的很乖,识相地闭上小嘴不接茬。
可是周衡西今天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把人扛到肩膀上,大踏步往屋子里走,“小没良心的,不被办一下就不知道疼人。”
陆流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向着地面被倒拎回房,直至屁股上“噼啪”挨了两大巴掌,才被周衡西给放了下来。
“又准备耍流氓不是?”
他先发制人,抢在周衡西之前开了口。却见大腹黑理直气壮地从嘴里吐出四个字,“重振夫纲!”
说完不待陆流云作答,直接把人像薅小鸡崽子似的,麻溜拎了起来挠他痒痒肉。陆流云浑身上下只有个脖子怕痒,周衡西揪着他的弱势位置不撒手,把人压在墙上挠得活蹿活蹿的。
“啊唷,不敢了,不敢了,衡西哥,我不敢了。”
“现在认错,晚了!”周衡西不为所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面对陆流云的求饶选择直接无视。
“周先生,好先生,俊先生,饶了我吧。”陆流云可怜兮兮地在大腹黑的魔爪下缩成了软软的一小团。
“我不想听这个。”周衡西眉眼漆黑,目光深沉,定定地看着他,等一个回答。
陆流云睫毛忽动,明眸清亮,脸上爬起两片小红云,声音微颤,“衡西哥,好哥哥,俊哥哥,饶了我吧。”
“饶你一回,下不为例。”
周衡西松了手,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挂在了椅背上,刚才那一阵闹把他搅得身上开始腾腾冒热气。
“哎,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待在这儿玩一会儿,就回去看张妈了。”
陆流云把周衡西哄出了门,袖着手在房间里踱了一圈步,拎起周衡西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忽然福至心灵。
等到周衡西忙至日头高升回了屋,房间里早已不见陆流云的人影。
他颇为惋惜地伸了个懒腰,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抖平了穿在身上,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掀开里子一看,陆流云当真替他把兜上的破洞给补好了。再细瞧一眼,那打上的补丁,可不就是取材于陆流云身上穿的那件月白色小褂。
周衡西站在原地,半是欣然,半是无奈地傻笑一声。感情陆流云这小呆瓜是从自己贴身穿的小马褂上剪下了一块真丝布头,亲手给他补好了破衣兜。
想到这里,他是嗓子眼里又甜又烘,暖怦怦的热心窝,就这么熟成了软和的地瓜瓤子。
这时头上顶着凉气“嗖嗖”跑来的朱副官,十分应景地端着一盆热腾腾的蒸食讨好“被得罪”的旧上司,脚还没踏上门槛就扯着大嗓子嚷嚷道,“周先生,这儿有大番薯吃不吃?”
陆流云在坐黄包车回家的路上,意外看到了沈京九。这厮许久不见,身上那股子暴发户的豪气是益发浓郁,一圈好貂堪堪围在脖间,就差拴根大金链子傍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