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病人被送到她自己的床上歇息了,杰可更以身体微恙的说词,欺瞒并安慰了露西病弱忧虑的母亲。现在杰可完成对露西的初步检查后,走到大厅去和阿瑟。洪乌商谈。
露西的未婚夫是在几分钟前与昆西。莫利相偕抵达的,两人都兴致勃勃的,穿着猎装。他们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阿瑟自然更是对最近的发展感到沮丧。
等他在短暂的探视后走出露西房问时,焦虑更有增无减。&ldo;杰可,你说是什么病呢?我觉得很可伯。&rdo;
杰可叹道:&ldo;没有什么功能上的毛病或我看得出的任何病症。然而,我又觉得她的样子很不对劲。&rdo;
&ldo;我也觉得不太对劲!&rdo;
&ldo;所以我自有主张,发电报给亚伯拉罕。凡。豪辛了。&rdo;
阿瑟对他的宣怖略感动容,却又有些迟疑。&ldo;杰可,你说的是你常提及的老师吗?那个荷兰籍的形而上学哲学家?&rdo;
&ldo;是的。而且他也是个医生,他对种种疑难晦症,比世上任何其它人都知道更多。&rdo;
&ldo;那就去吧,朋友,把他找来。不管花多少钱都没关系。&rdo;
蜜娜很晚才从市区回到奚灵庄园。她很反常地答应--她拒绝的能力仿佛变得迟钝了--与那个在街上向她搭话的男人一起去找电影院。仿佛他们的相遇,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伦敦的日落,照例充满了氤氲而奇幻的美澄澈的光线,多彩的阴影,还有镶在云朵上种种奇妙的色晕和水中倒影。夕阳西沈后,先前五光十色的美景也消褪为春天的迟暮了。蜜娜挽着那个新护花使者的臂膀,几乎是盲目又无助地,跟着他走进一家早期原始的电影院里。
出现在银幕上那无声的黑白影像既不清晰又会跳动,描述一匹大灰狼,不断地在笼子裹跳跃 …显然受到某个站在摄影机外之人的鼓励或折磨;偶尔这个人的手或臂膀会出现在银幕上,正好要结束其种残酷暴行。少数的几名观众,包括有钱人、低下阶层者,就如在街道上一样,大家或坐或站在椅子上,看得入迷。
德古拉与蜜娜在戏院内的一侧站了一会儿,专心地注视银幕上的影像,仿佛只要他一眨眼,那只大灰狼便会被车辗过似的。
蜜娜的同伴动容地评述道:&ldo;真惊人。科学真是无可限量。&rdo;
&ldo;这是科学吗?我认为这不能和居里夫人的工作相提并论。&rdo;银幕上的影像只吸引住蜜娜几秒而已。她愈来愈觉得不安。&ldo;我不该到这儿来的。我必须走了……&rdo;
&ldo;还不到时候。&rdo;
&ldo;可是我--&rdo;
他以食指放到她唇上,命她安静。然后,他以坚定的手拉住她的臂膀,引她走向小戏院后侧,穿过厚厚的布幔,走过一条简陋的走廊,到了几乎就在银幕正后方的黑暗区域。一路上,蜜娜不断地抗议,向后退。
&ldo;不行,我不能--&rdo;她震惊地发现她无法拉高嗓门,只能低声抗议道:&ldo;求求你,停上吧--你是谁呢?&rdo;
当蜜娜想要惊喊出声时,伯爵戴了手套的手已经轻轻覆到她的嘴上。
他的声音令人无法抗拒,几乎有催眠作用。&ldo;你和我在一起再安全不过了。&rdo;
投射到银幕另一面的黑白影像,落到他们身上。维多利亚女王出场了,由小而大,坐在皇家马车上,是庆祝她即位六十周年的无声游行的一部份。
坐在银幕前方的观众们都为女王鼓掌。
德古拉谨慎地放开他的同伴。她闭上眼睛,双唇微动,几乎是无声的。他意识到她在祷告。
他低声说:&ldo;你就是她,我一生所爱。我曾失去你,但我又找到你了。&rdo;
就连在说这些话时,他也感到一股尝血的欲望,一股饥饿感,升起,他长着利牙的下颚伸向前--但不能对伊丽莎白下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