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么……这家人刚好熄灯休息了?楚白放弃了敲门的打算。他闪到门与窗之间的视线死角,轻轻地推了推门。门竟然没锁。这里的风气远没有到可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更何况是像吴昌平家这样目标极大的建筑。警方想要利用家人让吴昌平开口,自然也会有人想要利用家人让吴昌平闭嘴。看来吴昌平的上线已经意识到出了事,并且派人先他们一步到达了这里,挟持了吴昌平的家人。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吴昌平的家人。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楚白当机立断,推开门走了进去。该房屋的构成极为复杂,最西面是一架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而一楼除了客厅之外,至少还有三个房间,都紧紧地关着门。客厅里的家具东倒西歪,招待客人用的瓜果四处洒落,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地毯上有一大片深色的湿痕,以及被拖曳过的痕迹。八仙木桌上放着几个一次性纸杯,和一只透明的水晶烟灰缸。楚白正想凑近了仔细看看,身后忽然有一阵劲风袭来。他反应很快,躲过后顺势抄起一旁的木凳,狠狠地砸在了那人头上。木凳被砸的四分五裂,那人向后踉跄了两步,闷哼一声,摇摇晃晃地坐倒在了地上。楚白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拎起他的衣领,冷冷道:“谁让你来的?”那人戴着黑色面罩,死死地瞪着他,双手双脚在空中不自然地踢蹬,似是极力想挣脱楚白的禁锢。借着月光,楚白看清了他手上的武器——那是一把菜刀。楚白将他扔在客厅的空地上,踩住他的胸口,居高临下道:“谁派你来的?!”那人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楚白丢开他手上的武器,正想弯下腰去揭开他脸上的面罩,身侧忽然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动静。嫌犯有两个人!凛冽的风自上而下,楚白来不及起身,避无可避,只能伸出左臂硬生生挡了这一下。他的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滚烫的鲜血在瞬间喷射而出。楚白深吸一口气,借力滚到一边,避开了同伙的第二次攻击。太大意了。楚白捂住受伤的手臂,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条子追过来的可真够快的。”男人扶起自己的同伙,恨恨地咒骂了一句,“跟条狗似的,咬住就不放。”同伙目光阴鸷地盯着楚白:“快点解决他,然后赶紧离开这里。”楚白侧身躲过刀锋,而后一个直拳重重砸在男人下巴上,将男人掀翻在地。他的格斗技巧杂糅了多种格斗术,横扫侧踢得心应手恰到好处,动作行云流水无比灵活,即使受了伤,一个人对战两个成年男人也不落下风。嫌犯目露凶光,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对楚白进行了包抄。水果刀和菜刀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夹击而来,楚白干脆利落地往后下腰,整个人几乎弯成了一张弓。这时候大门被人一脚踢开,邢司南和小李举着手电筒闯了进来。两人见状不妙,果断放弃了和楚白的缠斗,直直撞向窗户,撞碎了玻璃后一前一后地跳了出去。“拦住他!别让他跑了!”楚白起身,捂住受伤的左臂,强行追了两步,随即因为失血过多而跪倒在了地上。恍惚之间,他看见邢司南冲了过来,脱下他的外套用力地摁在自己的伤口处:“别动!”那道伤口几乎贯穿了他的大半个小臂,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尤其触目惊心。大概是划到了动脉血管,伤口处有大量鲜血不断涌出,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最后从指尖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楚白听见了,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想继续追,被邢司南一把按住了:“你他妈给我老实呆着!”楚白被他骂的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他正以一个非常尴尬、或者说暧昧的姿势躺在邢司南的怀里,如果不是他手臂上的那道口子,就算他们接下来接个吻,他也不会太意外。楚白朝邢司南眨眨眼睛。他想说什么,但失血过多带来的后遗症正在逐渐显现,他开始头晕目眩,眼皮发沉,大脑一片混沌,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邢司南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先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两声枪响,以及巨大的碰撞声。片刻后,一个人影从门外溜溜达达地走进来,含笑道:“不是我说邢司南,你这回欠我的人情可欠大了。”“闭嘴!”邢司南看着自己快被鲜血浸透的外套,脸色难看,“快去楼上给我找根绳子皮筋之类的过来,他需要立即止血。”陆昭看了一眼:“……我觉得他更需要立即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