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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这样温和地表达感情是斯普鲁恩斯的特点。他1907年毕业于海军学院，曾在驱逐舰上任过职，当过轮机军官，在射击指挥方面也是行家。在突然面对这一挑战之时，他已经56岁了。他还在海战学院担任过参谋，以后还会成为该院院长，担任过战列舰&ldo;密西西比号&rdo;舰长及第十海战区司令，战争爆发前不久，任哈尔西的第十六特混舰队巡洋舰队司令。

斯普鲁恩斯瘦长个儿，挺直的灰发已渐脱落，面部表情严肃，高高的、沉思的额头下有一双明亮和像海水那样清澈的眼睛。对于那些无孔不入到处采访英雄人物动人事迹的战地记者，他总是避而不见。他从心底里讨厌抛头露面，因此他拒绝接受采访，而且以缺少住处为由不许记者住在他的旗舰上。记者们对他进行报复，写文章说他尽管办事干练，但却冷酷无情。[注：1946年8月《哈泼斯杂志》上弗莱彻&iddot;普拉特的文章；&ldo;斯普鲁恩斯：海军上将的画像&rdo;，第146页。]

在海军军官圈外，斯普鲁恩斯并不出名，甚至他的一些同事也认为他是个&ldo;冷酷的家伙&rdo;，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实际上，他很幽默。但由于他为人十分真诚，他只有在确实高兴时才面带微笑，在极度愉快讨才会放声大笑。这样，如果他的朋友看到他眼里突然闪了一下光，就知道这等于自制力较弱的人在哈哈大笑。[注：《转折点》，第62页。]尼米兹对他评价最高，说：&ldo;斯普鲁恩斯和格兰特一样，都是善于打反击的人。他大胆而不鲁莽。对打仗他具有某种谨慎和感觉。他沉默寡言，说到做到，并敢于坚持己见，&rdo;[注：对尼米兹的采访，1964年9月4日。]

在许多方面，斯普鲁恩斯与哈尔西恰好相反。哈尔西是那种咋咋呼呼、先干后想的将军，而斯普鲁恩斯是冷静而镇定、凡事总三思而后行；哈尔西能唤起人的想象力和激情，而斯普鲁恩斯能触及人的心灵和理智，哈尔西常常溢于言表，慷慨激昂，而斯普鲁恩斯言简意赅，一语破的；哈尔西喜好开怀痛饮，能把舰队中最能喝的人喝得&ldo;倒在桌下&rdo;，而斯普鲁恩斯说，&ldo;我不会拿这种东西惩罚自己的胃。&rdo;[注：对斯普鲁恩斯的采访，1964年9月14日。]他俩在太平洋战争中各自占有重要的、独特的地位，各自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尼米兹十分喜爱和赞赏他俩，曾精辟地归纳说：&ldo;斯普鲁恩斯是将军的将军，哈尔西是水兵的将军。&rdo;[注：对尼米兹的采访，1964年9月4日。]

到中途岛战役时，日本海军对哈尔西的名字已很熟悉，但对哈尔西的这位朋友并不了解。山本的参谋渡边安次海军大佐说，&ldo;我们从未听说过斯普鲁恩斯。&rdo;[注：对渡边的采访，1964午10月4日。]这一情报空白很快就被填补上了。

夏威夷时间5月27日，即斯普鲁恩斯会见尼米兹的第二天，瓦胡岛美太平洋舰队基地开始活跃起来。在第十六特混舰队的战舰上，身穿粗布工作服的人们正忙着给舰只补充燃油，装上食物、设备和弹药──一切有助于增强这些舰只的战斗力的物资。从这天零时起，一连几个小时，&ldo;企业号&rdo;从码头上加足了淡水，装上了电话设备。5时50分晨曦初照时，汽油驳船&ldo;yo24号&rdo;驶离&ldo;企业号&rdo;左舷。该舰原已装有19080万桶燃油，现又装上了82405万加仑的航空汽油。

6时19分，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天色越来越亮，岛上、舰上，人们也越干越欢。日出后一分钟，&ldo;企业号&rdo;开始补充给养，整个工作持续了一天。[注：&ldo;企业号&rdo;航海日志，1942年5月27日。]

大型战舰往往在两个战役之间要在港内作极短暂的停留。&ldo;企业号&rdo;和&ldo;大黄蜂号&rdo;这时就正忙得不可开交。对弹药库和无烟火药的日常检查进行得很顺利。岸上的人几乎觉察不到，但实际上人员已进行了许多调整，军官和士兵正有条不紊地上下航空母舰。[注：&ldo;企业号&rdo;和&ldo;大黄蜂号&rdo;航海日志，1942年5月26、27日。]

战列舰泊位这边，电石灯照得如同白昼，榔头在叮叮当当地敲打，绞车在吱吱尖叫，钢缆在嗡嗡作响，海上抢救队员在吃力地打捞着被击沉的战舰，抢修着受损伤的战舰，希望它们有朝一日能再参加战斗。在庞大的基地上空及其周围，飞机在巡逻，嘹望哨在警惕地观察，哨兵也保持着高度警惕。许多人仍然认为日军可能杀过中途岛，进攻瓦胡岛。

就在两天前，5月25日，海军船厂周围装上了火炮──在&ldo;q&rdo;站和布栅船上各装两门；在&ldo;k&rdo;站和分区基地两地基坚实处各装两门可移动火炮，每门炮配备66发炮弹。&ldo;这些火炮将由已派至这些站的人员操纵，主要任务是保卫港口使其不受敌快速轻型舰只的攻击，并在它们抵达港口大门前就将其击毁&rdo;。5月27日，船厂又&ldo;进行了一次&lso;战备&rso;演习&rdo;，内容是水雷及炸弹观察站、港口控制所、水雷布设及排除队之间的协同行动。[注：珍珠港海军船厂日志，1942年5月25、27日。]

瓦胡岛上的美陆军航空兵指挥部里也比较忙乱。能干、和蔼的第七航空队参谋长詹姆斯&iddot;a&iddot;莫利森陆军上校说，&ldo;看来情况太糟糕。我们估计日军猛攻中途岛后会来进攻瓦胡岛。我们知道日军重兵来犯，并且带有运兵船，一定会进行登陆。这就是危险之所在。我们还估计日军的登陆地点不是中途岛，就是瓦胡岛。&rdo;[注：对莫利森的采访，1966年1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