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特工在一旁低头,完全不敢动作了。
完全不用看那监视器,游竞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他挑眉道:“把这两兄妹的话榨干净了?”
耶戈尔抿嘴不语。
游竞气笑了:“我回头再跟你计较这个,你现在要做什么?杀人?秘书长的权力里好像没有这一条吧,我也不记得执政院有付你当刽子手的工资?”
特工开口替长官辩解:“执政官阁下,我们特工处的工作内容可能你不太了解……”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游竞冷冷道,他转向耶戈尔,说:“特工处怎么运转,我没兴趣了解。但是我倒很好奇,共和国法律有给法院以外的机构以处刑的权力吗?如果你们也不知道,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贺敏行。”
耶戈尔悚然变色:“游竞,你别胡闹!”
政府自有它阴私的一套,人人都知道,这是和法律治理下那个滴水不漏井井有条的世界完全平行的社会暗面,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闹到台面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游竞搬出了贺敏行这个冷面阎王。
游竞平和道:“我没胡闹。还有,现在是在政府机构内,直呼执政官的名字不符合礼仪。”
他环顾了房间一周,拽着耶戈尔来到某处墙壁,干脆道:“把门打开。”
原来总控室直通着那牢笼。
耶戈尔无言以对,他打开门,同时出乎意料地,另一只手暗暗向自己的腰际触去。
在他拿到枪的前一刻,游竞已经卸掉了他的手腕。
他没有发怒,但是在耶戈尔眼里,作为爱人,上级,一个迷糊糊的小笨蛋,游竞从未这么可怕过。
他眼底有看不透的神色,如同浓重的云层之中,酝酿着雷击和风暴。
“耶戈尔,”游竞叫他的名字,问:“人命有这么不值钱吗?”
耶戈尔还是试图解释:“他们身份特殊,厄科国的王室后代,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
他没有说最大的麻烦,他今天秘密审问的事,不出意料很快就会传到赫连定那里。如果双胞胎兄妹死了,凭借耶戈尔拿到的证言,他仍然有把握抓到赫连家的把柄。但只要那一对双胞胎活着,赫连定就必然会抓住他们,盘问清楚,无论耶戈尔掌握了什么真相,赫连定都会在他有确实的证据之前,把所有的痕迹都消灭干净。
耶戈尔不能冒这个险。正如他曾经对游竞所说,天琴座真正的危机从来都不是什么反抗组织和底层移民,烈火与荆棘只在脚下。
只在赫连家。
他无法告诉游竞,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的脸,那一张还没有经历过太多世事,在高位上仍然保有珍贵的纯洁的脸,此刻以从来未有过的审视的表情对着耶戈尔,轻轻问:“所以,他们就可以被牺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