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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她身上。

赫见举座都是男人！雄赳赳，满怀壮志的，十多个。她又陷入男人的世界了。

川岛浪速身畔，还坐了个头发及胡子尽皆花白，看上去脸容慈祥的客人，原来他就是&ldo;黑龙会&rdo;的头子，头山满。

他向劳子端详一下，不怒而威。

为实现日本帝国主义的大陆政策，他与川岛浪速的看法是一致的：‐‐

中国人是五千年来为旧文明所腐蚀透了的民族，其社会的结合力完全消失殆尽，四亿民众犹如一盘散沙，中国人自私、利己、短视，具浓厚的亡国性格。故日本应在中国领土上确立国家实力，处于优胜地位，先占据满蒙，巩固立脚点，扶植大东亚主人公之势，不让列强瓜分中国。尤其是虎视眈眈的俄国。

而&ldo;解决满蒙问题&rdo;，正是这一阵大家议论纷纷的中心。

就像川岛浪速耿耿于怀的大志：

&ldo;希望有一天能够以满洲的天作为屋顶，满洲的地作为大床，在中国四五千年的兴衰史上，有自己的名字！&rdo;

芳子只向座中各八点头为礼。

有一双眼睛，一直带着陪恋，窥视着她。

与其说是&ldo;一双&rdo;带着陪恋的眼睛，毋宁说是&ldo;大部分&rdo;吧。

这些年轻的志士，或许都是芳子的暗恋者，把他们的青春岁月，投放在国是之上，醉翁之意：芳子是年方十七的情室王女，血统高贵，貌美而骄矜，同时有着不自觉的放荡。‐‐即使为政治需要而追求，到底她有这种吸引力。

可惜座中对手，还是以这不大做声的男子最强，人为的吧？

川岛浪速问：

&ldo;芳子，认得他吗？&rdo;

她目光停在这年轻人脸上，他长得英俊温文，一直望着自己，眼中闪着一点光彩。他还是没做声，但一张胜，叫人一眼看中。

似曾相识呢。

&ldo;他是蒙古将军巴布扎布的次子呀。&rdo;

‐‐就是甘珠尔扎布！

她记起来了。这蒙古王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呢。

芳子在小学生时期已认识他了，两个人的父王要做大事，小孩子倒是青梅竹马。各奔前程后，他进了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受训。

不过虽然他长大了，长高了……，芳子忽噗嗤一笑。有一天，大人给他俩拍合照，要按快门时，芳子顽皮地耳语：&ldo;你出&lso;石头&rso;，我出&lso;剪刀&rso;，作个划拳状！&rdo;‐‐但这人，从小就腼腆怕事，不爱胡闹，把手收好，结果照片出来了，只见芳子一人出&ldo;剪刀&rdo;。

他看来还是一样呢。胜有点臊红。

川岛浪速又道：

&ldo;记起来了？多年没见，正好聚旧。他已在军校毕业了。&rdo;

&ldo;哦？&rdo;

没速旁观芳予的反应。

莫名其妙，芳子只觉事有蹊跷，可能会发生一些什么？她不知道。

这样刻意安排重逢场面，似乎透着奇怪。

不过芳子心不在焉。

那须发皆白的人物，头山满，若无其事地，举杯喝了一口清酒。

这天是一九二四年十月六日。

为什么日子记得这么明确？‐‐因为这天发生的事，令川岛芳子的一生改变了。世上原本没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在短短的二十年中间，叱咤风云，也穷途沦落，末了死于非命。像一个绚丽但惨痛的不想做的梦，身不由己，终于芳子成为人人恨之入骨的魔女，成为政治牺牲品。

如果这一天，在历史上给一步跨过去，什么都没发生过，说不定，她会长寿一点。……这是命吗？

开始时，不过浴后光景‐‐

川岛浪速把芳子唤到他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