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下意识地退后几步,低头看向顾湛抓在自己衣领上的脏爪,疑惑道:“你干嘛啊?”
“。。。不热吗?”顾权鸢抬起头,用一副纯真的目光问他。
“热也用不着你来脱啊!”何然话中句句带刺,略过顾权鸢的身边后,继续嘟囔道:“装什么单纯啊。”
何然边说边拿出包里的摄像机摆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回头利索地问顾湛:“想怎么拍?”
顾权鸢不禁笑了笑,反问道:“饿了吗?”
何然脑回路清奇,调了调手里的摄像机,道:“想让我给你做饭?”
问出这句话时,顾权鸢已经绕进了与客厅相连的厨房,打开冰箱,温柔道:“我给你做。”
何然不知顾湛的葫芦里到底是装了什么假药,怎么突然要给自己做饭?难不成怕自己爆料他表里不一?
很快,厨房内飘出了盈盈肉香,何然他一闻便知,那是糖醋排骨。
他单独给那口锅里的排骨拍上了几张,至于顾湛。。。“我怎么越看他越烦呢?”何然纳闷地想。
顾权鸢边炖肉边瞥向何然,得意起自己的厨艺。
可何然却越发失落,别扭地想:“如果厨艺也很好的话,那就真的不是顾权鸢了。。。”
顾权鸢盛菜装盘时,何然放下了手中的摄像机,自觉地去盛了饭。
这是顾权鸢几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场景,与何然一起生活,一起经营一个家,所以,当他看见何然去盛了饭时,感到出奇地心暖。
可是。。。
“你就盛了你自己的?”顾权鸢心碎地问。
何然无辜地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看自己的饭又看看顾湛,问道:“不然呢?”
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何然刚认识顾权鸢的时候,也总是有缺一根筋的瞬间。
顾权鸢现在的心拔凉拔凉的,但还是要矜持地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灰溜溜地去盛了自己的饭。
面对桌上的那几道菜,何然越吃越难过,特别好吃(假装很难吃),一点儿都不像顾权鸢做的菜(狼吞虎咽)。
“嗝!”何然吃撑了,打了个饱嗝。
这一下可把顾权鸢给乐坏了,他强装镇定,憋在心里偷摸着笑。
“有。。。有水吗?嗝!”何然面露难色,询问着顾湛。
顾权鸢摇了摇头,同样面露难色,告诉何然饮水机里没水了。但过了一会儿,他灵机一动,跑进了其他房间。
出来时,顾权鸢手里举着一瓶酒,具体是哪种酒,何然一时也顾及不上。
“喝点吗?度数不高。”
何然弯着眉,为难道:“我。。。嗝!喝起酒来会控制不住地多喝,一般都是我朋友在身边监督我。。。嗝!”
顾权鸢他现在不想听这些,他默默地在玻璃酒杯中加了些冰块,倒了半杯烈酒,接着递到了何然面前,劝道:“喝吧,我监督你。”
何然因不停打嗝涨红了脸颊,他现在只想快点儿停下来,于是接过了酒,一口闷了下去。
那酒劲儿很大,刹那间,喝得何然面色狰狞,直皱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顾湛:“你不是说这酒度数很低吗?”
顾权鸢的单纯劲儿又上来了,他假意去检查那烈酒的度数,继续无辜道:“对啊,是很低啊。”顾权鸢见状向何然的酒杯里添了些酒,对着何然喝过的杯口,自己也品尝了一番那酒的烈性。
“很好喝,不是吗?”顾权鸢蹲在了何然身前,试探起他的状态,又将酒给递了过去。
何然冷不丁地又被顾权鸢手把手地喂了几口酒,他不停低头揉着自己的眼睛,嗝是不打了,眼却花了。
“难受。。。”何然嘴里念念有词。
顾权鸢从上至下地深情凝望着自己曾经的爱人,无意间,他不禁盯住了何然的脚腕,捏向了他脚腕处的青色胎记,温柔问他:“这里是摔伤的淤青吗?”
何然红着双眼,反应迟钝地抬起了腿,望向自己的脚腕,回道:“不是,是。。。胎记!怎么,怎么每个人都觉得这是淤青啊。。。我都被问了一百八十回了!”
何然的话变多了,也开始耍起了小脾气。
顾权鸢忽地站起了身,继续倒酒,看着酒杯的同时问何然:“还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