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脸上神情有几分古怪,什么叫做顾侯爷和二姑娘不在房里?老夫人这话怎么那么有歧义啊?
他下意识看了眼四姑娘清雅,见她脸上淡淡的,梳好的头发一丝都不乱,心头微安,幸好四姑娘是个心宽的,若换了另一个人,不定会怎么闹起来呢。
孙福不敢耽搁,连忙领命前去,过了一会儿,孙福就进来回话:“顾侯爷在客房里呢,只是起得早,去花园里练了半个时辰的剑,现在估计已经去前厅见老爷了。”
他练剑?他都坐轮椅了还能练剑?清雅嘴角微抽,孙福真是老实人,要他撒谎真是难为他了。
孙福脸色变了变,忙改了口:“不对,奴才口误,是孟侍卫练剑,侯爷在一旁欣赏指点。”
田氏将信将疑,不过孙福是御史府的总管家,他都这么说了,估计是没错的。
清雅没漏过他脸上滴下来的一滴汗珠,以及暗暗松了口气的样子。心中明镜似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异样。
不过孙清莹却还是没有找到,田氏心急如焚,找不到人,她无法向老太爷交代啊。
秦浅月也有些着急,迟迟找不到人,清雅又要在今儿出阁,若是误了吉时可怎么是好?
清雅招手让杜鹃靠近,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耳语了几句,清雅便抬头看向田氏:“老祖宗别急,清雅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你知道莹儿在哪?怎么不早说!”老祖宗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期待地看着清雅。
清雅一边回忆昨晚做的梦,一边缓缓道:“昨晚子时左右,我醒过来觉得有点饿,就让杜鹃去做了点吃的,回来的时候她说听见外面有动静,不过担心我,就没在意。现在想来,会不会跟二姐姐有关?”
“杜鹃?”田氏死死地瞪着杜鹃,“一定是了,你的院子离落霞院这么近,你为何不让这丫头拦住她?”
清雅脸色沉了沉:“老祖宗!杜鹃是我的丫鬟又不是护院,她一个弱女子,即便听到动静又能怎样?”
田氏悻悻地松开手,清雅见状,又道:“不过,杜鹃似乎听到有人提到过湖心亭。”
“来人,还不快去湖心亭!”田氏一声令下,田嬷嬷立刻带着几个粗使婆子赶了过去。秦浅月离开时看了眼清雅,“雅儿就在这里罢。”
清雅却要跟过去,这件事可大可小,她今天是新娘子,若不弄清楚,对她的名声也有损。
秦浅月叹了口气,母女俩相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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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现在天色微明,不用提着灯笼已经看得清路了,一行人到了茵湖边上,湖水平静,笼罩在朦胧的晨雾里,好像披了一件轻纱,如梦如幻。
可是,没有人有兴致欣赏这副美景,一行人径直朝湖心亭而去,亭子里也没有什么动静。
“人呢?”田氏锐利的目光射向清雅,仿佛是她将人藏起来似的。
“呃,孙女也不知道。”清雅狂跳的心渐渐落了下去,昨晚的梦里,湖心亭一片血光,而此时完全的宁静,幸好,幸好!
这个时候,她倒宁愿紫玉示警是假的,可是,却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每一次示警,都有一定的征兆,虽然还没有
出现人命,或者只是还未到那个时候,周围一定有相关的人和事。
“咦,那边有人。”忽然有人叫起来。
有人眼尖,众人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湖边不远处有一处小院子,里面隐约透着点点灯光。
秦浅月率先赶了过去,门扉紧闭,似从里面反锁着,敲门也没有一点反应。
忽然,一道轻微的啜泣声若有似无,却如重锤锤打在人的心上。
秦浅月面色一变:“来人,把门撞开!”
一声令下,婆子们立刻动手,“砰”地一声巨响,门倒在了地上,一行人径直往里面冲。
声音是从里间传出来的,循声望去,就见一地凌乱的女子衣物,简陋的*上,一名女子裹着被子,瑟瑟地缩在角落。
幸好已经不是寒冷的冬天了,否则人只怕早冻僵了。
“抬起头来!”秦浅月紧盯着那名女子不错眼,她倒要看看,今儿个是谁有胆子搅和了她女儿的好日子。
那女子幽幽抬起头来,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大半边脸,不过熟悉的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莹儿!”老夫人失声喊道,惶惶地盯着那女子,“你,是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