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过。”少年颔首。
毒蛇般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哼!哼哼哈哈哈哈!臭小子!以为老子好诈是吧?!你明明就不认得这个女冠!”
沈玉宁吞咽了一下,少年仍旧气定神闲,仿佛玩似的,看着采花贼飘忽不定的目光,不屑一笑。
“似乎我真是高看阁下了。”
他的眼神又一次激怒采花贼,采花贼怒道:“妈的你有话说话!别跟老子拽文!”
少年道好吧:“那我问你,今夜我为何在此?”
“什么?”采花贼一愣。
想一想吧,雨夜、深山,幽僻的屋子,独居的女冠,无人求救,更无人烟,他怎么能恰恰好赶到?
怎么能——除非,他一开始就藏在房内……
采花贼后退一大步!
“你们……通。奸?!”
妈的!夸口只采黄花的寻芳客居然撞破孤男寡女通。奸!太侮辱他了!简直奇耻大辱,他咬牙切齿地问沈玉宁:“你说!给老子说!这小子是你姘头?!”
“……”
“……嗯。”沈玉宁不仅点头,还答应了。
没办法,她稀里糊涂,她为美色所迷,她没原则没三观,她……她相信他,简直莫名其妙。
采花贼那边气得要死:“好!好啊!老子一世英名!老子的名声!奶奶的阴沟里翻船!差点毁在你这臭娘们手上!还以为你们这种修行的女冠有多干净!谁知道也是下流浪荡货!幸亏没碰你,否则真叫老子恶心!”
沈玉宁张了张嘴,她不会骂人。
少年看着她,突然道:“混账。”
“……”
没听清?那他再教一遍:“混——账。”
沈玉宁听清了:“混账。”
“臭娘们,你骂谁?!”一个个都活腻了!
“甜儿!小心!”
陌生的名字,二人双双怔愣,转头,见少年眸间情意绵绵饱含温柔,他长指一勾,朝沈玉宁做了一个“快来”的手势。
“奸夫淫。妇!你们休想!”
采花贼怒喝,一手紧锁人质,剑光落下,沈玉宁紧闭上眼,耳畔剑锋铮铮,另一把剑已至,少年出剑护她,利刃交汇,剑气萧瑟,激怒对手的目的达到了,只是他最后能否获胜?
沈玉宁忽想,万一自己不慎死了呢……
二十二年前她的降生,也是电闪雷鸣之夜,家里请了老占师扶乩,灵曰此女别无异常,只是命硬,硬到什么程度?他以国祚皇朝做比,国祚不倒,此女不灭。
一旦跟国家气运扯上关系,不是祥瑞就是祸患,显然,她父亲相信了后者。
暖意穿透微凉肌肤,一只轻柔的手,让沈玉宁从胡思乱想中回来,鼻端充盈着另一种气息,近看那副五官更加清隽俊美,双眼弯弯两道褶,嵌着乌润如墨的眼:“没事吧?”
“这位姐姐。”
微微热息喷在她的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