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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想看看这江南的景色，就没戴那东西。裴不明一时语塞，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她不想戴就不戴吧。“好，我们去绣坊。”春桃看着自家姑娘，远远跟在后边忍不住轻叹，她家姑娘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姑爷这不是觉得姑娘貌美，所以不想她露出脸来被街道上那些人看去，所以才问帷帽的事情。“今天还要试一下妆面，可能要晚些才能结束，你可能要等很久。”卫双舒问了阿娘，阿娘说试妆要试很久，发髻和妆面都要弄很久。好像男子都没什么耐心可以等着弄完这一套流程，上辈子她就听很多人抱怨过此事，她不确定裴不明有没有这个耐心。“无妨，我慢慢等就是。”裴不明今日送孟冠玉和卫家的人远去之后，就来这了。卫双舒有些心不在焉，既然他不介意，那她也就不多说些什么了。绣坊也没多远，只是她们一行人走在街道上难免不会被行人打量。“李姑娘，今日绣坊不对外迎客，我们姑娘今日要过来试嫁衣，不便有外人在场。”她们家姑娘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她们自然要拿出该有的排场来。卫双舒远远就看见绣坊的人在和李家的姑娘说话，显然有些争执。裴不明跟在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便把目光落回身边的姑娘身上了。“李姑娘想做些什么？”卫双舒记得她。是被雍王坑了十万两黄金之一的那个李家的姑娘，之前还和林家的公子定了亲，眼下这是怎么了？“我想进去买嫁衣，明日便是我成婚的日子了，还没买到件像样的嫁衣。”她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有些拘谨道。从前，她私底下还和人说她坏话来着。卫双舒沉吟片刻，对绣坊的人摆了摆手。“放她进去吧，”“好，姑娘随我上二楼，裴公子也一起。”她们二人的喜服都是在二楼，一楼的都是普通的嫁衣，以李家眼下的财力，只有一楼的嫁衣可选。卫双舒和裴不明寻了个位置坐下，绣坊的人先将取了裴不明的喜服出来。“姑娘先试妆吧，妆容好了咱们便可以试嫁衣了。”今日绣坊的人很齐全，还有负责给她试妆的妆娘也来齐了。楼下的就没什么人招待了。裴不明侧目看着卫双舒，原来没弄发髻是因为今日要弄，懒得费时间拆了。“你想选那一身？”卫双舒侧身问他，随后就发现他在把玩自己的辫子。“你想选那一身？我觉得都好。”见她发现了，裴不明也没打算放手，而是继续把玩她的发丝。发色如墨，手感就像绸缎一样好。“那你都试试看，我觉得都不错。”人靠衣装马靠鞍，他不试试怎么能挑出最好看的那身呢？裴不明见状便只能应好：“好，我去试。”卫双舒这才把辫子从他手里拿回来，她今天都没怎么梳发，随便弄了一个就出来了。妆娘见她想要留在这看裴不明试喜服，也没开口叫她移步去另一边。“先把头发梳顺，先做发髻。”她们要弄好几个发髻，看那个更合适姑娘。在裴不明换好第一身喜服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她闭目养神，一群人围着舒舒摆弄她的头发。“姑爷出来了，姑娘看看？”春桃见他出来出声提醒自家姑娘道。卫双舒一睁眼就瞧见了一身红衣的裴不明，这一身很素雅，几乎没什么花里胡哨的点缀。只有布料本身的暗纹，还有他胸前绣了一幅什么寓意的画……喜服本身倒是没那么出挑，但是他一换上就不一样了，高挑的身姿把整件喜服撑起来，正红的颜色把他那张脸衬得更矜贵了。不过领子和袖口，感觉不太合适。“换一件，这件不好。”卫双舒说完，就没再看了。裴不明没有意见，转身回去换下一件。他再出来的时候，卫双舒的发髻已经成了，妆娘正在往上边簪首饰。“这套点翠是卫娘子三年前定好的，当时便是作为姑娘成婚时的头饰，不过不止这一套，姑娘稍后可以都看看。”“然后选定一套作为成婚当日的头饰。”看见她们给她戴上那么多头饰，裴不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一定要簪这么多吗？”太累赘了些吧？他瞧着都觉得沉。卫双舒脖子都酸了，听到他开口，睁眼看他。男子的喜服都不会太复杂，他这一身除却料子本身的暗纹，还绣了玉白色的竹节，腰带搭的一条精致的玉带。袖口处和领口处都绣了竹节，配上这张恍若天人脸，简直恰到好处。光看表面，他便是风光无限的郎君，如这绣的竹节一样宁折不弯。“你喜欢这身？”裴不明是能看出来她喜欢与否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然很满意。“嗯。”卫双舒觉得这身不错，但他若是不喜欢也无妨。“那就这身吧。”“出嫁当日，自然要装扮得隆重些，公子是觉得那里不妥吗？”妆娘把手中的点翠首饰都放了上去。今日的第一个发髻才算完成。“这个点翠还轻一些，这套珍珠头面还有红宝石的头面都比这重些。”一共有三套，剩余的小首饰更是只多不少。“重吗？”裴不明看了一眼，这首饰换上了，确实更好看些了。“有点。”上辈子因为要赶路去京城，她就没装扮好，到了京城才弄的妆容，裴不明也没耽搁什么时间直接就把她迎进府了。“不如就少戴些，左右也不是给外人看的，要舒适些也好。”裴不明瞧着都觉得重。卫双舒想了想：“一生只此一次，重些就重些吧。”她还是想弄好看些。裴不明光是看她试发髻就试了一早上，最终才选出了一个满意的发髻，妆容得等到午后了。“我出去一会儿，等会便回来。”这眼看着就要到午饭了，她这一早上都坐在这，等会怕是要饿了。卫双舒也没问他要去做什么，便应了一声：“嗯。”裴不明觉得无聊也是人之常情，她自己都觉着没意思，但是又不得不试。因为这几个妆娘的手艺是真不错，每个发髻都好看，若不是这些头饰太重了，她还是很乐意的。好不容易得闲能喝口水，便看见妆娘们弄来了一堆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要用的吗？”太多了些，便是她梳妆台上的那些也没有这般多。“是的，因为成婚当日的妆容比较复杂，用到的东西也更多些。”裴不明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她略有些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先吃点东西吧，这是糕点。”他就按照上辈子她的喜好买了些吃的，她这样弄下去怕是午饭都不能吃了。卫双舒见他拎着好几包糕点，很是意外。他找了张桌子就把糕点的包装打开，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碟子。从每包糕点里都拿了几块出来，端着盘子就到了她面前：“想吃那块？”春桃都没想到要去给自家姑娘弄些吃的过来，姑爷确实早早就想到了，还已经拿来了。“我要鲜花饼。”她伸手向他要，但是他没给她。而是自己捻起她要的鲜花饼，送到她唇边：“吃吧，别弄乱了发髻。”再弄一遍太累了，还是小心点为好。旁边的妆娘和绣坊的人不由得惊讶得捂住了嘴，便是春桃都觉得意外。卫双舒是真饿了，张口就咬了一口。“春桃，有茶吗？”裴不明见她嘴唇都干了，这几枚糕点吃下肚，怕是也得配些茶水。“哦哦哦，有的，这边离茶楼很近，我去取。”她光顾着给妆娘们打下手了，都没注意到时间。卫双舒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糕点，都是她喜欢的糕点，鲜花饼，糯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