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和张翼德这一刻都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萧遥虽然在路上时十分的担心师伯鬼三姑的情况,但是等到一进入到密林之中,便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悸动,紧悬着的心也在那一刻放了下来。
论起来几人的轻功,都要胜过鬼三姑许多,穿行在密林中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鬼三姑身边点着油灯,而金玉良等人却还没有走出密林,只是他们还没出声招呼的时候,鬼三姑便已经在油灯的映衬下扭过了头来,看向这一片幽深的林木,问道:“萧遥,是你回来了么。”
随着鬼三姑这一开口,耳边那种无声的琴音再度隐去,萧遥定了定神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施礼道:“是的师伯,我回来了。”
鬼三姑见他现身,沙哑着嗓子问道:“金姑娘救出来了么,金门主他们人呢。”
萧遥道:“师侄和张兄弟已经把金姑娘从东厂大营中顺利救出,张兄弟和金前辈就在那边。”
这一下反倒让跟在萧遥后面准备走出来的金玉良一愣,他原以为鬼三姑既然能够发现萧遥的行踪,定然也能够察觉到他和徒弟张翼德的靠近。
谁知道鬼三姑一口叫破了萧遥,却并没有发现他金玉良和张翼德两人。
不过虽然暗自奇怪,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耗神,领着张翼德紧跟着萧遥走了出来,双双和鬼三姑见过了礼。
鬼三姑这才瞥见金玉良背后的金函雅,只瞥了一眼便说道:“金门主不必担心,令媛只是因为被囚多日,心力交瘁亏了气血,只要用心将养些时日便无大碍,等离开了这里让我这师侄给她开几副温养的方子便是了。”
金玉良知道鬼三姑的脾气和规矩,对方此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已经是因为相处日久给了他们不少颜面,不过有了鬼三姑这一句,金玉良对于义女金函雅的伤势也真就彻底的放下了心来,就连张翼德脸上的忧色也瞬间尽去,可见死生两难鬼三姑于江湖中的声名是多么响亮。
金玉良道:“鬼前辈,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速速从密林离开,往南去到广东再做计较吧。”
金玉良话音方落,萧遥却是蓦地脸色一变,屏气凝神似乎感应着什么。
紧跟着金玉良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张翼德不明就里,看着萧遥和师父金玉良问道:“萧大哥,师父,你们两个怎么了?”
金玉良正色道:“翼德不要说话,有一大队骑兵正往咱们这里赶来。”
正说话间,张翼德也察觉到了不对,俯身于地倾听片刻,起身焦急道:“师父,真有人往咱们这里赶来,咱们赶紧走吧!”
萧遥摇了摇头道:“张兄弟,现在怕是来不及了。”
金玉良亦道:“这些人来的太快了,显然他们胯下的马匹都是训练有素的良驹,等到咱们走出密林的时候,他们早就将这片林子围起来了。”
张翼德奇怪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他们怎么跟来的。”
说话间,几人已经能够感觉到地面明显的震动,阵阵战马的嘶鸣声顺着夜风飘来,期间竟然还夹杂着几声零星的犬吠。
金玉良沉声道:“萧兄弟和我一同回来的,那时并没有见有跟来的尾巴,翼德你也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况且咱们三人身上都洒了消泯气味的粉末,即便对方有猎犬也决计没法追来,唯一的可能就是……”
金玉良一边说着一边往背后昏迷的金函雅看了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东厂关押了金函雅这么久,明着里不但派人日夜盯守,暗里还布下了铜铃暗哨,这些都还不够,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每天都在金函雅的身上撒下猎犬能够标记的粉末。
如今显然是派出了猎犬,追着金函雅身上的气味一路追来了。
密林外面,蒋精忠平静的看着这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密林,胯下骏马旁边几条猎犬在厂卫的约束下不断地冲着密林的方向狂吠。
这处密林位于东厂大营和戚家军大营的西面,紧邻一面绝壁,绝壁之下便是川流不息的东江,密林占地并不算太过宽广,容纳不了大军隐藏,是故戚家军和蒋精忠都没有在这里布防。
今日若不是猎犬顺着气味将他们这些人带到了密林之外,蒋精忠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些良门中人救出了金函雅,竟然没有向北逃窜,反是躲到了这片荒僻的密林中。
若在往日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高明的办法,灯下黑不外如是,只是今日不巧他蒋精忠技高一筹找到了此地,也让这处妙地几乎成了林中诸人的死地。
李永华上前询问道:“千岁大人,七只猎犬嚎叫的方向都直至这片密林,想来对方一定就在其中藏匿,永华请命带领一支军马去缉拿这些大胆狂徒。”
蒋精忠又深深的看了面前的密林一眼,摆手道:“不,永华你现在就传令下去,派人将这片密林团团围住,本座亲自去会会他们。”
李永华赶忙劝道:“千岁大人乃是万金之躯,怎能亲临险地。”
蒋精忠双眼微咪淡淡道:“仅凭他们这些人还不是本座的对手,永华你速去传令吧。”
李永华又道:“如此,永华恳请千岁大人准许永华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