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诗更疑惑了,在她记忆里,一家人根本没拍过这么多照片啊。
把抽屉里的文件整理妥帖,还没来得及翻开相册,客厅传来南庭的吆喝:“出来吃饭。”
南诗立马应声,把相册放去自己的房间,到厨房帮忙盛饭。
一家三口坐下之后,南诗问起爷爷的身体,打算下午买些补品回大院探望他老人家。南庭说:“老两口一出院就跑英国旅游去了,根本闲不住。”
“啊?”南诗诧异:“爷爷的身体吃得消吗。”
“放心,有专业的医疗人员陪着。医生也说了,总在家里憋着不利于身体恢复,出去散散心反而有助于健康,”说到这儿,南庭顿了顿,和杨雪交换眼神,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找个时间,约小陈吃顿饭。”
南诗筷子一停,虾仁滑落进盘子里。
耳畔嗡得一声,眼睫慌乱发颤。
小陈。
她身边,除了陈嘉佑,还有哪个小陈。
只愣了一秒,南诗重新夹起虾仁,塞进嘴里,味同嚼蜡,闷闷地吭声:“怎么。”
南庭说:“老爷子做完手术没几天,托关系转到病房了,搬上去那天,正巧碰见小陈出院,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受伤退役的事。”
“老两口去英国旅行,陪护的医疗队,都是他安排的。还有你外公外婆,这些年他也没少照顾。于情于理,咱们该谢谢他。”
最重要的是,给他们牵桥搭线,续上前缘。
尽管对这种富家子弟抱有偏见,南庭也不得不承认,陈嘉佑这人,确实挺细心周到,又有能力,更难得低调守礼的性格。
抛却现实因素不谈,他算得上是个良配。
这些年,他几次出现在他们面前,都是为了南诗。南庭看得出来,他没死过心,甚至为了和南诗在一起,不惜跟家里撇清关系,出来单干。这份深情,上天入地也很难再找到第二个。
虽然南诗绝口不提当年分手的原因,做父母的,多多少少能猜出来。现在,跨不去的家世那道障碍,已经被陈嘉佑扫平了。连老爷子都说,这么好的青年,他们夫妻再梗在其中棒打鸳鸯坏姻缘,就真变成戏文里的“千古罪人”了。
南庭和杨雪刚才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要表表态,让南诗别有后顾之忧。
如果还相爱,就别错过。
南诗含糊地吭声:“嗯。”
她竟然不知道,陈嘉佑还偷偷做了这些事。在山庄那会,她该坚持请他吃顿饭的,不能仗着他的喜欢,总欠他人情不还。这样不好。
吃完饭,南诗回房间,谨慎地锁上门,把玉瓶里的千纸鹤一股脑儿全倒出来,换了另外一只简朴的盒子,宝贝似在放在衣柜底下的密码柜里。
至于玉瓶,太昂贵了,等去公寓的时候,再顺带还给他。
南诗换下衣服,去浴室泡了个澡,身体变松快,精神一松懈,出差之后的倦怠感席卷而来。下午没有安排,可以缩在被窝里踏踏实实地睡一觉,她打着哈欠,擦着头发经过书桌,扫见那本老旧的相册,不甚在意的随手一翻。
一页页塞满照片的内容从指尖飞速滑落,熟悉的身影和场景自眼前掠过,却勾起无限思绪,因为困顿微眯的一双眼睛猛地瞪圆,南诗立马坐下,从头开始,仔仔细细地翻阅。
每次和陈嘉佑出去,他的表现像是很不热衷拍照,甚至有点儿抵抗,南诗也不强迫他入镜。但没想到,他保留下来的镜头,无一例外,全部与她有关。
放在扉页的那张照片,是她二十岁生日当晚,在景川市市中心一家酒店的顶层套房拍的。
这是陈嘉佑安排的地方,他们那时候还不能正大光明的一起出现,所以其他情侣庆生时做的事情,大部分没法实现。
好在南诗很容易满足,只希望能和他待着,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超级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