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朱央都能打的人,还?有?谁是他打不得的?如此,连忙朝朱央作一揖,各自散去。等人一走,朱贲怒气?冲冲的出来,这就打算离去。“父亲这一辈子都认为我无?用,担不起朱家。朱家,已然达到最盛的地步,父亲,你还?不满足吗?”朱央原是不想问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地问出来。“你该知道,我们若不进,便?只有?一死。”朱贲气?得不轻,他就知道,这个自小不听?他话的儿子,将来必坏他事。拿人朱央嗤笑一声,“不进?则必死?当今陛下是仁厚之君。父亲要进?,进?到如何?权倾朝野,无人敢不从之?父亲自问有这样的能力?”如此?不屑之极的语言,都是在无声地提醒朱贲,这个天下永远不可能由他说了算。“一步一步经营,总会可能。倒是你,你是我的儿子,你知道我的心思?,为何你却不肯助我一臂之力?”朱贲是气的,明明只要朱央相助,有些事就能事半功倍,偏偏朱央不愿意。“你知道苏浅在我们家,重情重义的陛下定会有所顾忌,这对我们家就是一道屏障,你为何,为何要与?她和离?”朱贲很多时候都弄不清楚儿子的心思?,他该知道他为何要让他娶苏浅。这么多年?了,就算朱央不与?苏浅做到夫妻恩爱,也?能相敬如宾,他以为儿子能继续保持的。朱央笑了笑,“只是不喜罢了?如同我从?来都不喜于父亲的心思?。自然,我是想让她在我的眼前永远消失。父亲明白,从?我对她动手那一刻开始,你就留不住她。”素日不曾喝斥于任何人的朱央,终是对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动了手。朱贲狠狠地瞪了朱央一眼,越发的不喜之极。“你该想想如何向陛下赔罪。苏浅如今是大齐的长?公主?了。”朱贲冷声地提醒,是为了让朱央清醒一点。“若她不是进?了我们朱家,她早就已经是长?公主?。”有些事,不说,各自都明白。朱家如何对苏浅,皇帝如何对苏浅,两下对比,谁又能否认?谁又会不知如何选择?苏浅不是傻子,谁待她好,谁待她不好,她会分不出来?朱央提醒地道:“父亲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自家身上,就不曾想过,其实有些事陛下动了手,手里有的证据远比我们以为的要多。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陛下不会放任我们坐大。”“朝堂平衡,陛下不会轻易对我们朱家出手。”朱贲自有他的思?量,他是认定?了顺帝不会轻易动手。“若陛下出手对付的不仅仅是朱家,还有司徒家呢?”朱央知道朱贲的倚仗是什么,可是,这是牢不可破的吗?“陛下是不动则矣,一动,定?会把我们全部都收拾。司徒家,你是不是忘了康乐?能在短短的时间查清江南大案的人,她对司徒家的事所知几何?她对我们朱家,又知几何?”朱央作为旁观者,一直看?着身边的人,说句实在话,比起旁人,他更觉得陈瑾难对付。朱贲脸色一沉,终是道:“她总记得朱家是她的外祖家。”朱央嗤之以鼻,“四皇子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她曾因此?手下留情了?国?有国?法,国?法与?私情,岂可徇私?”若是陈瑾是忍气?吞声的人,局面大好的陈衍怎么会被禁足府上,终将一无所有。“父亲,你永远只看?到你想到的一切,认定?你认为的敌人,我们的劝说,你一句都听不进?去。也?罢,总会有人向你证明,你究竟错在何处。”朱央该说的都已然说完,抬脚离去。朱贲拧紧了眉头,陈瑾,是啊,他倒是一直忽略了这个外孙女。那,是不是该见一见?可是,不等朱贲想好见与?不见陈瑾,第二日,廷尉府冲入朱府,直接要拿朱央,罪名是纵人强抢民田。朱贲大惊,朱央却是笑了,有些预料中的事,他一点都不意?外。虽有伤在身,朱央从?容地随廷尉前往大牢。朱贲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当下急急地进?宫求见顺帝,没有想到却吃了一个闭门羹。这么多年?以来,朱贲虽然致仕,但在朝中颇得顺帝敬重,如这般连见都不见朱贲,顺帝是第一回。可一想顺帝让陈待和陈德彻查强占民田一事,这还没有查清,朱家竟然被牵连进?来,还是皇帝亲下的诏令,将朱央拿下,关入大牢。朱贲想弄清楚一些事,可是廷尉府就算见了他,也?只告诉朱贲一样,证据确凿,他们都亲眼见过了。自家的事自家清楚,朱央一向不喜欢管事,几乎所有事都是朱贲手把手安排人做的。眼下闹出这样的事,证据竟然都指向朱央?朱贲一时间呆住了。事情到此?可没完,朱家有一个朱央入狱,那头司徒家同样也?闹出事。只是司徒家经手强占民田的人,竟然是司徒晋的长?兄司徒旭。朱央都被下狱了,司徒旭如何能逃得了。甚至由此?开始,一个又一个世?族的人被关入大狱,世?族们这时候才意?识到,陈待和陈德不是闹着玩的。奉命办事的人,他们以为自己做下的事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事实却在他们脸上狠狠地抽下一记又一记的耳光。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这才急于追问,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们家的事被曝出来?这个问题,大概还是只有陈待和陈德能够回答。兄弟二人兵分两路,那真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借各种朋友之力,将那些强占民田的人全都揪了出来,人证物证,样样都齐全,纵然有人想否认,他们拿什么来否认。等看?到强占民田的数量,以及涉案的人有多少,饶是顺帝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想不到大齐的情况如此?严峻,试想百姓无田可种,他们如何生存?陈待对此?又送上了一份清单,无非是世?族如何将原本是良民的百姓收入门下,只管百姓口粮,让他们可以活命,又得利甚多。毕竟按世?族各家的特权,他们是不用交税的。层层关系到最后,不过都是朝廷吃亏。百姓没了田地,无以为生,只能卖身为奴;朝廷征税,皆从?寻常百姓处可得,世?族可避之,国?库如何能丰收?桩桩件件的事闹出来,顺帝看?着脸色铁青,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都杀了。然顺帝很清楚,把他们全杀了是不可能的,甚至会惹起众怒。顺帝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儿子,这件事他们办得其实挺不错的,正因如此?,顺帝问:“虽是人证物证俱在,涉案之人皆已下狱,接下来你们认为该如何行事?”可不是吗?把人捉了并不等于事情完全解决,接下来才是最难的时候。陈待和陈德对视一眼,案子他们查了,也?讨论过捉了那么多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才是。思?来想去,若是把人全都杀了,事情怕是没完了。须知这牵涉的世?族实在不少,若是把人全都杀了,引起众怒的后果,他们大齐赌不起。可是,若因众怒难犯而放过他们,那朝廷辛苦查了半天的案子是为何?左右为难,他们也?在考虑,到底什么办法才好。顺帝问了半天,一个两个都不敢吱声。他其实也?为难,而且因为朝中重臣的人家涉事者不少,一时间顺帝并没有要跟人问意?见的意?思?。可是,两个儿子案子查得不错,那就得考虑一下,接下来他们如何行事才能对朝廷好?“怎么?”顺帝挑起眉头问,陈德老实地道:“父皇,他们是在乱我大齐江山,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