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不是发呆就是睡觉,早就睡饱了,晚上哪能睡那么早。
江言程随意躺在沙发上,衣服贴在身上,可以看出有型的腰腹肌肉形状,薄被压在劲瘦的腰下,修长的腿多出沙发一截,要想完全睡下只能蜷缩着腿。
她说:“沙发你也睡不下,挺难受的,我一个人睡这儿就行。”
江言程扫了她眼,掠过床上她旁边的大片位置,“这是我房间,我不睡这儿睡哪儿?”
谁说他晚上睡沙发的。
和这人说不通,贺岁愉索性打开电视,声音和电视声音平齐,“那当初你就不应该把我带来这儿,我可以和明姨说换房间。”
“别想。”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他起身关掉电视,夺走她手里的遥控器放在身边,“早睡早起,明天一睁眼就是两个小时的玩手机时间。”
贺岁愉有点抓狂,拔高音调:“你看看现在几点!”
男人语调懒散:“九点。”
“放屁,明明是八点五十,谁家八点多睡觉啊。”
她下午还睡了两个小时的午觉。
他补充:“四舍五入。”
房间里的灯熄灭,没拉紧的窗帘让房间里不是那么漆黑。
“别闹,快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我出去睡的心思,早睡对身体好,有助于养伤。”
贺岁愉憋着气躺好,“就是你在,我才养不好伤。”
“明早早起给你洗头。”
贺岁愉这才翻篇。
大约过了半小时,贺岁愉还是没睡着,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除了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
静谧之下,呼吸声被无限放大,两道轻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方节奏稍慢,吐出来的浊气因子在幽暗的空气中碰撞。
交织的、轻缓的、怦然的,尽数掩埋在暗夜之中。
其实贺岁愉这两晚总会做梦,噩梦,梦到她又被枪打中了,身处在陌生安静的环境,害怕,却只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有人陪着到底是好的,但是于他、于外人而言,并不好。
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他也没睡着,没睡着还急着关灯。
黑暗的环境里,或许是脑子不太清醒,也可能是暗夜消弭了白日的顾虑过多,贺岁愉突然就想问问他。
“你在澳洲那一年多过的好吗?”
她默认把世间所有物品当做是你来我往的交易,欠你我还,欠你的我还清楚了,有些事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不敢提起。
可感情这东西并不能计算多少和深浅,个人体会不同,心里留下的深刻程度必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