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帝国全都对这五位年轻的君士坦丁的公认的继承人的教育问题感到十分关心。各种体育锻炼为他们将来必须应付的疲劳的战争生活和各种繁忙的职务作准备。那些偶尔提到君士坦提乌斯的教育情况或他的才能的人,认为他在跳远和赛跑等体育运动方面能力出众;还说他是神箭手、熟练的骑手,说他对各种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使用的武器全都能运用自如。同样艰苦的训练,尽管也许不那么成功,也曾用以增强君士坦丁的儿子和侄子们的头脑。
1在希腊神话中,淮德拉是米诺斯的女儿,雅典王子提修斯的妻子。她因勾引非亲生儿子希波吕托斯被拒而自杀。‐‐译者页面这位皇帝不惜重金请来了最著名的基督教教义、希腊哲学以及罗马法理学方面的教授,至于向这些皇家青年讲授如何治理政府,认识人世这个最重要的任务,则由他亲自去做。但君士坦丁的才干是从逆境中和亲身经历中得来的。
在私人生活的自由交往中,在伽勒里乌斯的充满危险的宫廷里,他学会了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如何和与自己地位相当的人交锋,以及如何依靠自己的个人行为所表现的谨慎和坚强,以求得眼下的安全和未来的伟大成就。而他的这些命中注定的继承人却生于,并受教育于皇宫之中。身边总围着阿谀奉承之徒,从小便过着奢侈的享乐生活,并总想着自己将继承王位;他们的高贵地位的尊荣又不允许他们从那高位上走下来看看事情真象,因为从那高位上看去,各种各样的人都显得十分平常和单一。君士坦丁对他们的纵容使得他们在极年轻的时候就分担了帝国的统治权;他们以自己管辖下的人民作实验来研究统治艺术。小君士坦丁被指派到高卢地区掌权,他的弟弟君士坦提乌斯则用过去他们父亲的世袭领地换取了更富庶、战事较少的东部各行省。意大利、西伊利里亚和阿非利加都习惯于尊崇君士坦丁的三儿子君士坦斯,把他看作是君士坦丁大帝的代表。君士坦丁还把达尔马提乌斯安插在哥特的边区,后来色雷斯、马其顿和希腊也全都由他统治。恺撒里亚城被选作汉尼拔利阿努斯的住处,计划以本都、卡帕多西亚和小亚美尼亚等省组成他的新王国。为所有这些王子都分别建立了适当的行政机构。为了维护他们的高贵地位和安全,对他们每人都分给一定数量的卫队、军团士兵和一些辅助人员。安排在他们身边的大臣和司令官都是君士坦丁能够托付他们协助那些年轻王子行使他们被赋予的权限,甚至能对他们进行一定控制的人。在他们年纪渐大、经验较为丰富之后,对他们的权力的限制则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
但是,这位皇帝却始终把奥古斯都的头衔留给自己专用;尽管他常往军队和各省委派一些恺撒,但他却始终让帝国的每一部分全都听命于它的最高首领。塞浦路斯岛上的一个赶骆驼的人发起的可厌的叛乱,或者君士坦丁的政策使他必须积极参与的反哥特人和萨尔马提亚人的战争,都几乎没有扰乱他最后14年宁静的统治。
与萨尔马提亚人和哥特人的旷日持久的战争始终伴随着君士坦丁的晚年。
君士坦丁之死通过打下哥特人的傲气,并接受了这个拱手称臣的民族的效忠宣誓,君士坦丁进一步肯定了罗马帝国的威严;来自埃塞俄比亚、波斯以及最遥远的印度的使节们都来向他的政府所取得的和平和繁荣祝贺。如果他把他的大儿子、他的侄儿和他妻子的死都看作是莫大的幸运,那么直到他进入第三十年的统治时期以前,从公私两方面看,他可一直毫不间断地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这样长的统治是自奥古斯都以后所有他的前代皇帝都不曾享受过的。在周年的隆重庆典之后,君士坦丁大约又活了10个月;他在64岁的高龄,在经过短期患病,便在尼科米底亚郊外的阿库里昂宫结束了他的令人难忘的一生;他来到这里原是为了这里的清新空气,他还希望借助于使用这里的温泉浴能重新恢复他日见不支的体力。过于铺张的哀悼活动,或至少是丧礼仪式,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位皇帝丧事的规模。完全不顾古老罗马城中元老院和页面人民的要求,故去的皇帝遗体仍然按照他生前最后的遗愿被运到了将以他的建造者命名,以对他表示永久纪念的城市。君士坦丁的遗体被用各种象征伟大的饰物装扮起来,他身着紫袍,头戴王冠,安置在王宫一处专为此布置得金碧辉煌、照得一派通明的殿堂的一张金床上。朝见的仪式仍然严格按照过去的形式进行。在每天规定的时间里,政府、军队和皇族的重要官员仍旧跪在地上,显得无比严肃的样子来到君主的身边,仿佛他还仍然活着一样严肃地向他表示忠心。出于政治上的需要,这种儿戏的仪式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一些阿谀之徒也不会甘心随便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们说,只有君士坦丁受到上天的特殊恩宠,使他死后仍能继续进行统治。
然而,这种统治只能存在于空洞的形式中;没有多久人们便发现,当所有的臣民不可能再希望得到他的任何恩赐,或者再也不害怕他的不满的时候,这位绝对专制的君王的愿望已很少有人在意了。同是这些在他们已死去的君王的遗体前鞠躬到地表示无比崇敬的大臣和将军,已在暗中策划要夺掉君士坦丁指定由他的两个侄儿达尔马提乌斯和汉尼拔利阿努斯继承的那部分帝国的统治权。由于对君士坦丁宫廷中的具体情况了解得太少,我们很难断言那些密谋的发起者所以要这样做究竟是出于什么思想动机;我们至多只能假想他们这样做也许是出于对禁卫军卫队长阿布拉维乌斯的忌妒,并要对他进行报复;此人因受死去的皇帝的宠爱而十分狂傲,有很长一段时间左右着皇帝的意志,并有负于皇帝的信赖。他们为求得军队和臣民的同意,讲的自然是一些更为冠冕堂皇的道理:他们可以振振有辞,同时也并非虚妄地说,君士坦丁的亲生儿子必须享有最高权力、指出争权的君王日益增多的危险性,以及现在这么多并没有由于手足之情而相亲相爱的众多彼此敌对的王子已经随时威胁着共和国的安全了。这项计划是在秘密情况下积极进行的,直至有一天各个部队忽然异口同声宣布,除了不幸死去的皇帝的亲生儿子以外,他们不能接受任何其他人来统治罗马帝国:较年轻的达尔马提乌斯靠友情和利害关系而成为联合对象,被认为继承了君士坦丁大帝相当一部分的才能,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也没有采取任何手段用武力来保护他和他的皇兄从慷慨的叔父那里获得的正当权益。处于公众疯狂的怒涛的威慑和压力之下,他们似乎一直被掌握在一些无法和解的仇敌的手中,既无能逃跑,也无力反抗。他们的这种命运就这样一直延续到君士坦提乌斯,君士坦丁的第二个,或许是他最宠爱的儿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