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他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都怪这个白眼狼!秦初绕过她的阻挡继续往里进,嘲讽般轻笑,“放心,我回来拿两件衣服而已,其他的东西我看不上。”如果说离开家的那天,她心底还对亲生父亲残存一丝丝微弱的希望。那恢复了记忆,重新能开口说话的秦初,则在心中彻底和秦德山、和这个秦家划清了界限。她厌恶这里的每一个人!“你当然看不上,”林霜不死心追在身后咒骂,“如今你攀上闻怀予这棵高枝,要什么东西他不给你。”“什么狗屁闻先生,不也是个不尊长辈的——”一个力道十足的巴掌落在了林霜枯瘦的脸上,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林霜,别挑战我的耐心,”向来温柔的杏眼中冷意迸发,打上对方脸的那边手掌又疼又麻,显然用尽了全力:“再说我先生一句不好听的,我要你的命!”从来都是温软乖巧地女孩,此时眸光犀利地看着林霜,回身一步一步朝她逼近。逼得林霜垂头后退,竟真的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句。同时被秦初吓住的还有小朱和闻声赶来的秦德山。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女儿,他几乎是想都不想,跑到她面前扑通跪下,连连求饶,“初初、初初你帮帮爸爸吧,帮帮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闻先生听你的话,你帮我和他求求情,我不想离开海城,爸爸求求你!求求你了!”他跪着往前走,伸手去拽秦初的裙角,指着林霜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和小准,我鬼迷了心窍出轨搞外遇,只要闻先生能帮我,我立刻跟她离婚!”“这里是你和小准的家,我们一家三口以后都好好的,”秦德山面色憔悴又癫狂:“林霜和林珍,我可以让他们滚!”我在家对面的海滩看着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秦德山,秦初并不觉得舒爽,只觉眼前的人无比陌生。哪怕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她好像都没有真正认清过自己的父亲。说他凉薄自私,他又在母亲去世不久就立刻和林霜结婚,对秦珍极尽补偿宠爱。甚至敢带着她们去闻家赴宴,为不争气的女儿求一个好前程。秦珍秦珍,是捧在手心的珍宝。可是一旦触及他最核心的利益,触及名望地位,她们算得了什么。什么都不是,弃如敝履。这才是秦德山的真面目,冷血自私,凉薄透顶。听到秦德山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林霜气不打一处来,照着他头胡乱抓取,嘴里不停地咒骂。无非是她如何没名没分跟了他多年,遭人议论白眼,好不容易熬到如今,吃了多少苦。抓打的同时,也不忘把秦初母亲和哥哥拿出来一起辱骂。秦德山不为所动,只是紧紧攥住秦初的裙角,力图和林霜撇清关系,“初初,你都听到了,她居然这么恶毒,连去世的人都拿出来议论!”那表情委屈伤心,口吻悲怆凄凉至极。仿佛默认小三出席妻子葬礼,用尽恶毒之言咒骂女儿的人不是他秦德山,是别人。秦初挥开秦德山的手,往后退开几步,冷静淡漠,“我帮不了你,也不会为你求情。”从秦德山颠三倒四的话语中,她大概能拼凑出事件原貌,该是闻先生为了给她出气,去找秦德山算了账。秦氏本就是在父母两人的努力下创建起来的,只是后来秦德山不满秦太太在公司声望太高,找了借口让她回归家庭。可以说公司的发展离不开秦太太早年打下的根基,和后来秦准的努力经营。秦德山享尽了福利。“你帮得了的,初初,”秦德山不死心,几乎是爬到秦初脚边,“我是你爸爸,是闻怀予的岳父,只要你说句话,我不但不用走,公司也可以发展壮大。”他此时的眼中甚至泛起泪花,“都是我的错,听信了林霜的话,这才在你最需要爸爸的时候忽略你。”“可是你不能怀疑爸爸的爱啊,哪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啊初初!”秦初只是勾了勾唇,心底无波无澜,“是吗,你真的爱你的孩子吗爸爸?”“你真的爱我和哥哥,就不会在他重伤昏迷时只想着公司,也不会在我遇到那么大打击时,成为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你真的爱秦珍,也不会为了金钱利益就说要把她抛弃。”“你从来只爱你自己。”她弯腰与他对视,清凌凌的眼中泛着水泽,但仅仅一瞬,雾气消散:“你肯定不记得我是怎么变成哑巴的吧,是因为你呀爸爸,你说,秦初,你怎么不是个哑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