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妆他们从警察局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有苏冽帮忙,丁晨的罪名被减到最轻。
“按照法律规定,十六周岁以上十八周岁以下杀人者,不会判处死刑。”苏冽将他们送到了公路边,再次给苏寒讲解了一下现在丁晨的情况。按照苏冽所说,丁晨杀的男人是数起凶杀案的逃犯,以及当时他也是为了自己安全着想,虽然没有构成自卫杀人得到无罪释放的结果,却还是能够适当减刑。这样一来,法院会判其有期徒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你们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为丁晨减刑的。”将西门妆三人送上了车,苏冽微微俯身,看了看车里的苏寒和西门妆,十分严肃的道。
苏寒的目光飘向他,看了那男人许久,才点头。虽然她知道,这个苏冽不是她的哥哥苏冽,但是莫名的,看着他,就会觉得安心。
红色的保时捷开走,风拂过苏冽的面颊,他缓缓站直了身体,目送那红影消失在晨光之中。事情似乎解决了,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再没有人会生出打开十三道封印之门的想法,也就是说不会再有人横死了。
目光微凛,男人转身,往警察局走去。
——
这些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又过了三日,是西门御的葬礼。一大清早,西门妆便在殡仪馆里接待宾客。父亲死了,西门邪和西门雪都不知道在哪里,家里上上下下全都是西门妆在打理,好在,还有步京承。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西门妆的身旁。来参加葬礼的,都是西门御平日里生意上的伙伴,现在步京承接管了华鹰集团,以后必定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小妆,你要节哀啊!”从西门妆身边走过的人,总会这么说一句。
西门妆淡淡的点头,谦恭有礼,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这会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当年该茴去世的时候,那时的场景。
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西门御,西门妆垂着脑袋站在一旁,看着一双双鞋子从她的面前迈过,心里很空,说不出是难过过度,还是没有感觉。
现在也一样,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那些和西门御一起生活的场景总是时不时的冒出来,侵占她的脑海,一点点的吞噬她的身心。
“小妆,你饿了吗?”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西门妆的神思。
她微微侧目,看向身旁的步京承,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连目光都像死水一般沉寂。
步京承见了不由叹气,尔后执起了她的手,另一手抚上她的发,宠溺的道:“走吧!陪我去吃点东西。在这里站了几个小时,都快中午了。”男人说着,未等西门妆回答,便牵起她的手往殡仪馆外面走去。临走时还不忘看一眼身旁立着的鸠,那少年立马垂眸,明了的上前一步,接替他们的位置。
走出了殡仪馆,阳光普照,眼前是车辆鲜少的公路,路边零星散落几家小店铺。步京承拽着西门妆步下台阶,便向马路对面的一家面店走去。
“外面的空气比里面可好多了,你说呢?”步下了台阶,男人松开了她的手,侧目笑笑,看着西门妆,极其诚恳的询问她的意见。
西门妆看了他一眼,点头,没有说话。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温柔奇怪,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思想很奇妙,明明是伤感的日子,可是他的语气却还很欢愉。
“小妆,你和步叔叔难道就没有一点话可说?”男人忽的站住脚,蓦地回身,定定的看着西门妆。
西门妆也是一愣,眼帘拉下,目光下垂,望着地面,“步叔叔,我现在没有心情说话。”她现在的心情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所以还是沉默比较好。
“这个世界这么美好,你应该抬起头,好好的看看。”他说话间,伸手执起了那少女的下颌,轻轻的抬起。使得西门妆的双目平视他,视线越过他的肩头望向遥远的天际。
云很白,风很轻,天空也很难,初夏的阳光还不算刺眼灼热,让人觉得很舒服。
世界的确很美好,可是她的世界确实一片灰白。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种一个人活着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得紧。当年,将她从那个灰白的世界拽出来的人,就是眼前的步京承。
这一次,难道还是他吗?
西门妆的目光不由拉近,落在了男人俊朗的脸上。
“走吧!去吃面!”步京承笑笑,抬手拍了拍西门妆的肩膀。转身之际,还不忘感叹一句,“我的小妆真是长大了,叔叔都不能再抱你了。”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西门妆却听得很清楚。
风吹着衣袂而过,她还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逐渐远去的男人,半晌才扬起了唇角,无奈的笑笑。
小时候步京承喜欢抱着她,西门妆和步京承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比和西门御只见的关系还要好。
她提步跟了上去,如今,她总算明白了。这么多年,她在遇见沈尔之前,对步京承的那种感情。其实就是对父亲的感情。步京承虽然不是他的父亲,却比西门御更像一个父亲。
至少,她的童年里,满满都是这个男人的影子。
在面店里坐下,步京承便开始询问西门妆的近况了。
“小妆,你应该快要高考了吧!”男人一面看着菜单,一面问道。
对面的西门妆微微一愣,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恍然惊觉,高中就要结束了。下半年,她将步入大学,成为一名大学生。
“有没有想好,考哪一所学校?”点好了面,步京承抬起头来,目光温润的看着她。
西门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抿唇,“应该是明德大学吧!”反正她现在就读的高中就是明德大学的附属高中,而且明德大学在全国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学,就在九州城里,也方便。
“明德大学挺好,能考上吗?”步京承打趣的道,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目光里满满都是宠溺。
西门妆下意识的缩脖子,有些不满的蹙起了眉头,“当然能考上!”学习方面的事情,她可是从来没有愁过。不过,她还有一件事情,想找步京承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