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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第1页）

二堂里地众人反而松了口气，他们都了解庄虎臣的性格，一言不发的时候最可怕，肯指着鼻子骂人那反而没什么事情了。

&ldo;都是那个洋鬼子罗格，这些洋人都没把中国人的命当条命！&rdo;赵裕德狠狠的骂道。

&ldo;赵叔，你别替铁蛋打圆场了，现在舰队里都是咱甘军地人。连雇佣的洋人水手也是铁蛋发饷。除了他别人指挥不动，罗格就是个摆设。我敢断定这不救落水地山东新军的命令就是铁蛋这个小王八蛋下的！&rdo;庄虎臣气哼哼的道。

辜鸿铭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屑的道：&ldo;我当是多大个事情，山东新军谋反，陈铁丹大人率领舰队剿灭了他们，这有功无罪啊？若以此为由处置陈铁丹，不但甘军的将领们不服，我辜鸿铭头一个就不服！&rdo;

辜鸿铭的话也有三分道理，陈铁丹带着舰队在大沽口晃悠了一圈，就把慈禧、光绪、庆王的胆吓破了，只好收回成命，杨士琦的上海关道不动，山东新军调防上海的命令也撤销了，而这个时候，陈铁丹又带着舰队在海上阻截山东新军。

山东地新军被袁世凯调教了十年，眼睛里除了认识袁大帅，别地一概不认，而领兵的大将又自恃坐地是德国人的船，所以更是不把陈铁丹这支庞大的舰队放在眼睛里，认为他们没有胆量开炮。陈铁丹是在娘子关打过八国联军的，八国联军都没怕过，还会怕一个德国的洋行？结果一阵大炮，把六艘船都打沉了，只救了二十多个德国籍船长、大副、轮机长，剩余的一万多名山东新军都任由他们在海里喂了鱼虾。

从大清朝廷的角度来看，山东新军不听调遣，不遵圣旨，确实可以视为叛逆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辜鸿铭的话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ldo;汤生，你糊涂啊！打沉了船，为什么不去救人？&rdo;

&ldo;都是些叛逆，救不救都是那么回事儿。&rdo;辜鸿铭不以为然道。

庄虎臣看着二堂里的人，似乎都满赞同辜鸿铭的看法，只有蔡元培一脸的愤慨。

&ldo;鹤卿先生，说说您对这个事情的看法。&rdo;庄虎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吃错了药，无病呻吟。

&ldo;我赞同庄大人的看法，这确实是禽兽之举！若是在战场上，两军对垒，不能救援对方的人，那还有情可原，而现在是一群陆军掉进汪洋大海，根本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居然不救人，这就只能说统帅是个没人性的畜生了！&rdo;&ldo;少爷，你也太矫情了，蔡先生，你也是的，值当的吗？不过是群乱臣贼子，死就死了。有什么要紧的？好好地一个小年都让这些死鬼给搅合了！&rdo;赵裕德有些看不过眼了，觉得庄虎臣、蔡元培太小题大做了。

蔡元培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猛然又想了点事情，对庄虎臣道：&ldo;庄大人，这次你的舰队打沉了德国的商船，怕是和德国人要有一场风波了，外堂里有我兰州大学堂的法学专家，是不是请过来，商量一下善后？&rdo;

庄虎臣点了点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ldo;让鹤卿兄费心了！&rdo;

过不多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跟随蔡元培走了进来，蔡元培指着这个人道：&ldo;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兰州大学堂法学院的院长，国际法和国际海事条例方面的专家。方建辉先生。&rdo;

庄虎臣点点头算是见礼，双手一指椅子，示意他坐下，然后道：&ldo;有劳方先生了。&rdo;

方建辉推推鼻子上厚如酒瓶底的眼镜，仔细看看电文。陈思了许久道：&ldo;大人，按照国际海事条例和国际法的惯例。海军有权利在公海上检查商船，而您地舰队是大清国的新北洋水师，则不论是在清国领海还是在公海上，都有权对德国汉莎罗萨公司的商船进行检查和扣留，按照国际海事地惯例，船只的所有权不看悬挂地国旗，而看船长的国籍，当时德国籍船长已经同意您的舰队登舰检查，并同意被解除武装，那么山东新军拒不执行。则按照国际海事惯例。可以视为德国汉莎罗萨公司的船只被海盗劫持了，而山东新军用步枪射击则可视为海盗对合法舰队的战争行为。您地舰队攻击这六艘船的行为完全符合国际法和国际海事惯例，从法理地角度来看，新北洋水师的统帅做的无可挑剔。&rdo;

&ldo;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大人无忧矣！&rdo;葛师爷头一个笑逐颜开。

&ldo;少爷，铁蛋办事还是牢稳的，家生子就是懂事，不会给你惹祸招灾的！&rdo;赵裕德也是笑容满面。

方建辉继续说道：&ldo;大人，甲午年日本人打沉了悬挂着英国旗帜的高升号运兵船，而英国人没办法的原因就在于此，当时高升号的英国船长也已经同意日本人登舰检查，解除武装，可是北洋官兵拒不接受，所以在上海的国际海事法庭上，判决日本的行为合法。&rdo;

&ldo;当年日本人打沉了高升号，不也没救人吗，英国人都没说什么！&rdo;一个军官插了句嘴。

庄虎臣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起一个茶碗就扔了过去，一下子给这个年轻地参谋脑袋开了瓢，鲜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这下屋子里地空气立刻又紧张了起来，庄虎臣跳着脚的大骂：&ldo;你们都是些混账王八蛋，日本人是畜生，你们也是畜生？不和人学好，非要学禽兽？咱们和袁世凯地事情，说到天上，最多就是个内战，当兵的各为其主，既然已经没有还手的能力了，为什么不救人？咱中国四亿五千万人啊！能打仗的兵满打满算也就咱甘肃的十万加山东袁世凯的两万五，这一下子就去了一成了！一万多条人命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