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和动作都很大,欢尔一惊。
“这句也没有听清?”ark板起脸,“我说你在耽误我的时间。”
欢尔先是致歉,随之说道,“你讲慢一点,我只是想知道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我说什么你都不明白!”
“ark,”欢尔不由有些恼火,却还是沉下气与对方说明,“请你理解我并非英语母语,可我的课题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ark斜眼看她,在那里面欢尔读到一种轻蔑。
她紧紧抓住裤线,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服。
“我邮件给你。”ark重新翻开笔记本屏幕,手下飞快打字,“陈,你有必要重新进修英文。我会另外写一封邮件,希望你认真对待。”
他没有再看她,欢尔说声“谢谢”离开办公室。
半小时后,欢尔收到两封邮件。第一封是针对她课题给出的指导建议,寥寥数语不足百字;而第二封则带有两个附件——压缩包是本科生交上来的期中作业,解压后是二十份word文件;ppt是只有格式没有内容的空白文档。ark在邮件正文里交待任务——作业需要一一批改给出导师意见,ppt用以出一份完整教学课件,主题是本科二年级学生即将进行的无机化学实验步骤与难点分析。
欢尔是访问学者,任务列表里根本没有带本科生这一项,也就是说,ark要将自己的日常工作转移给她。
在半小时前那场谈话中,他已然铺垫好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英文存在短板,这是一种锻炼。
natasha发来消息,“陈,你那里有柠檬顺便带过来哦。”
欢尔这才记起今天是这位俄罗斯姑娘的生日,她一周前就被邀请去参加生日party。
欢尔合起电脑,见冰箱里还有一袋柠檬,拿上回复信息,“好,我来了。”
natasha的公寓离欢尔住处不远,待她赶到已有四五名同事在,房间里放着颇具气氛的电子音乐。寿星接过柠檬大呼“太棒”,而后指着桌台上一排酒瓶,“谢谢你们的礼物。”
那里有啤酒有香槟还有伏特加,一周前大家集资由组里一英国男生统一采购,看样子对方深谙俄国式庆祝方式。
欢尔道句“生日快乐”,而后凑近natasha,“你有帮ark处理过本科生作业吗?”
natasha性格开朗不拘小节,加之留校时间久深谙人际门道,欢尔与她还算聊得来。
俄罗斯女生皱眉问一句,“他让你做?”
欢尔点头。
“ark又搞这一套。他就是这样,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经常丢给别人。可是陈,你没有义务帮他干活啊。”natasha声音放低,“不过你拒绝他的时候要小心,ark可是会记仇的。”
欢尔不说话。
“总有些……不那么讨喜的人。”natasha撇撇嘴,“多注意吧。”
有人过来吵着要酒,natasha作为主人自然要照顾周到。欢尔见状躲去阳台一角。
心里堵得难受,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