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秦惜弱歇在了瑶华殿,和幼僖同榻而宿。
感受着身旁人的不安分,秦惜弱侧过头,问道:“怎么了,是骨头又开始疼了吗?”
“不是。”幼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头顶的帐幔,这些日子,接好的骨头时不时的就会疼一会儿,但也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那你不乖乖的睡觉,翻来覆去的做什么?当心明儿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去,叫人笑话你。”秦惜弱阖上双眸。
幼僖眨了眨眼,并不在意。
但这会她忧心着事情,实在是睡不着,尤其接好的骨头确实有些隐隐作疼,反而更加刺激着她大脑越发的清明,一点困意都没有。
睁着眼定定望着帐幔许久,听着身侧呼吸均匀的传来,幼僖估摸不准她是不是已经睡下了,却还是忍不住说道:“惜弱姐,我在想,宫人和小黄门肯定是没有那个胆子敢偷窃贵人们的随葬品,而且就算是偷窃得手了,他们不能随便出宫,又是怎么把东西运出去的呢?”
身侧无一丝回应传来,幼僖兀自想了一会,像是自言自语般:“所以我觉得,这背后牵头的人,或许身份还不低。可身份不低又为什么要做这种冒险的事情,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朝廷要是彻查下来会株连九族吗?”
殿中寂静无声,连外间守夜的青月都打着瞌睡梦周公去了。
微开的窗棂送来墙角的花香,偶尔送进来几声虫鸣,多数时候却是静悄悄的。
半晌没听见有回应传来,幼僖偏过头,却意外的看见秦惜弱侧着身子,黑白分明的眼珠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偏偏又不说话,给她吓了好大一跳。
“你吓死我了。”幼僖往外头瑟缩了一下,索性也侧着身子看着她,“惜弱姐,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良久,响起秦惜弱淡淡的声音:“听见了。”
“那你这么不说话?”
秦惜弱只管盯着她,沉默寡言。
幼僖也无暇理会这些,知道她听见了,便往里头再挪了挪:“惜弱姐,你觉得我的分析有没有道理?要不你给我点意见,我也好参考参考。”
说起这事来,幼僖越发的没有困意了,炯炯有神的眼眸里像淬了星子,越发的明亮起来。
秦惜弱坚持了许久,最终还是忍耐不下去,长叹一声:“我的小祖宗,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东想西想的干什么。”
“我没东想西想,我这是合理的推论。”幼僖还想试图辩解。
然秦惜弱已根本不想再听:“是是是,你是在合理的推论,可是咱们能不能不要在大晚上的推论这些。再说了,你不是还打算明早去尚宫局要图纸么,再不睡,你还来得及去么?”
这事提醒了幼僖:“对哦,那惜弱姐你快睡吧,明儿一早你还得跟我一块去呢。”
秦惜弱替她将被子拉上来一些盖好,随即自个儿也将被子掩实了,困意袭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