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望着她安静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始终没有一点睡意袭来,索性又只是盯着头顶的帐幔兀自想着事情,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幼僖和秦惜弱起床梳洗后便去给太后请安,待一同用了早膳后,便往尚宫局去。
尚宫局之前的尚宫是陈氏,陈氏在尚宫局兢兢业业了一辈子,但已年迈,做事虽勤,却不如年轻一辈利索,想法多。上个月宁皇后来请示太后,太后允准,已让陈氏卸任归家,另赐了财帛以作出宫养老之用。
新上任的尚宫叫元春华,以前也是跟在陈尚宫的身边做事,是尚仪局的尚仪,因做事妥帖,人又稳重,很得宁皇后的信任。上月陈尚宫卸任,宁皇后便抬举了元春华做新一任尚宫。
在去尚宫局的路上,幼僖把大致的情况都同秦惜弱讲了一遍,也是想让她给自己出一出主意。
“元春华是皇后的人,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要饰物的图样子,她肯定觉得奇怪,说不定还要去跟皇后说说这事。”幼僖想起昨天云舒没说完的那句话,“我是担心,要是最后查出来,宁鸷也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那我们今天去尚宫局的事情,怕是就要露馅了。”
“原来你一早上唉声叹气是为了这个。”秦惜弱笑话她,“你最近都是怎么了,感觉你老是有些多愁善感,这么做事瞻前顾后,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幼僖同她相视一眼,忍不住扑哧一笑。
其实最近她也觉得有些怪怪的,明明有些事情做起来就是有风险,而这种风险根本就避开不了,不论是她做也好,还是换了别人,都无法避开。若是以前,瞻前顾后还真不是她的个性,只是近来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受了一回伤,倒是让她的胆子都越发小了起来。
想想也是自己思虑太多,幼僖摇摇头,将一切多余的思绪都抛诸脑后,只将一颗烦躁的心都放进了肚子里,这么一来,倒是觉得好多了。
不多时已走到了尚宫局,立时便有女官出来相迎,幼僖也不同她们周旋,只点名要找元尚宫,无人敢不应,恭恭敬敬地将人请进去,再有人去通知尚宫元春华。
不比在礼部要册子的时候,元春华倒是没让她们等多久,至少一盏茶还没有开始喝,人便已经来了。
“下官尚宫局尚宫元春华,见过郡主。”元春华进屋后拜见,礼仪做得十足,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个人之前上任的时候,由宁皇后引着去永安宫拜见过太后,幼僖见过一次,故而有些印象:“元尚宫不必多礼,请起吧。”
“谢郡主。”元春华起了身,这时候方注意到邻座的秦惜弱,她见过,故而也客气施了一礼,“见过林夫人。”
秦惜弱微微颔首。
幼僖也不同她多话了,朝青时睇去一眼,青时会意,将一路捧着过来的谕旨展开,举到幼僖面前。
元春华一见那明黄的绢帛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当即惶恐下跪。
幼僖起身,扫了一眼谕旨,樱唇喃喃却并未出口,只含笑道:“元尚宫不必施大礼了,太后谕旨,你且自己看吧。”
青时便将谕旨收了,步至元春华面前,双手奉上。元春华不敢起身,仍旧跪接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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