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神色不变,坦然应道:“是。”
“为什么?”宁皇后一双凤眸微微眯起,带着凌厉,似要将幼僖看穿。
幼僖垂头,沉默着分析眼下的局势。
尚宫元春华是宁皇后的人,而宁皇后为了太子被责罚一事记恨于她,当着太后的面不敢说什么,但只要抓到错处,惩治她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不管她现在怎么解释,只要元春华一口咬定她是别有用心,宁皇后就能够抓住这一点借题发挥。
纵观时下,她要做的不是要想办法怎么能令宁皇后信服,而是等,等援兵到,危机自然解除。
好半晌没有声音传来,宁皇后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倏地一掌拍在桌上:“好一个世安郡主,竟敢蛊惑太后做出给贞贵妃增加随葬品的荒唐事,你可知罪?”
“皇后娘娘说我蛊惑太后?”幼僖倏然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宁皇后缓缓起身,保养得宜的面容冷若冰霜,踩着步子逼近幼僖,浑身寒气慑人。
秦惜弱忽然站出来,道:“皇后娘娘明鉴,此事确是太后作主,世安郡主也只是遵循太后的吩咐。有太后印玺为证,娘娘若不信,大可叫女官来检验,一验便知。”
宁皇后冷眼瞥来:“林夫人是客人,宫里面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得好。”再一冷声吩咐景安姑姑,“本宫怀疑,世安郡主有蛊惑太后之嫌,将人绑了,带去朝阳殿,交给陛下发落。”
“是。”景安姑姑颔首一应,使了一个眼色,跟来的宫人便有两个上前,作势要对幼僖动手。
秦惜弱一急,半晌等不来太后,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幼僖被欺负,情急之下冲上去推开那两名宫人,护在幼僖前头:“皇后娘娘,世安郡主只是遵循太后吩咐,何罪之有?”
宁皇后逼近她:“阎幼僖蛊惑太后,追加随葬品,有违祖制,这难道不是罪过吗?就只妖言惑众这一件,本宫不止能绑了她,还能处死她。”
“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惜弱斥道。
宁皇后已不欲同她纠缠,冷声道:“把她给本宫拉下去。”
话音刚落,立时便有四五个宫人上来,两人将秦惜弱制住,拉到一旁。见青时也在一旁横加阻拦,剩下的人便是连青时也一并按下,牢牢桎梏住。
当先两名宫人来将幼僖按下,为防她挣脱,手下更是使了劲,恰好牵动到她左肩刚接好的骨头,直疼得幼僖额上冷汗直冒。
她抬眼忿忿瞪着宁皇后:“我可是有太后的谕旨在,皇后娘娘却不分青红皂白命人将我绑了,就算是闹到了陛下那里,娘娘难道能够独善其身吗?”
宁皇后挥开上来搀扶自己的景安姑姑,手指挑起幼僖下颌,精心染好的蔻丹在如葱般修长的手上被衬得明艳夺目:“本宫是皇后,而你,不过只是臣子遗孤,皇宫育你长大,你却不知道知恩图报,反而净起些歪心思,你说本宫该不该罚你?”
幼僖别过头,轻笑一声:“原来皇后娘娘明面以我蛊惑太后为由要惩治我,实则却是挟私报复。若是陛下知道了,难道不会为我做主,还我清白吗?”
“清白?”宁皇后冷笑一声,“在场之上皆可以作证,世安郡主带着人来尚宫局,翻看历往图册,心存有异。本宫是为了后宫安全着想,便是最后冤枉了你又如何?本宫是皇后,难不成,陛下还能为了你一个丫头片子惩治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