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菇躺在床上,反正没事做,便在心里一点点推断。
罗侯身体残疾,一看便知曾经遭过重创,是在战场上弄的,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
六年前,雪境蛮民来犯,朝廷大举征兵抗敌,罗侯就是那时当的兵。战争进行了两年,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大多都是战争结束后马上回到家乡。那时罗侯没有回来,所以很多人认为他已经死了。
又过了两年,罗侯才回来。回来时身体已经残疾了。
冬菇猜想,如果是在战场上受伤残疾,那战后他一定会回乡,因为身体不便,留在军营也是无用。所以,她觉得罗侯的身体应该在后两年出的事。
那时战争已经结束,他是如何受到这么大的创伤,是私下里有什么仇人么。
冬菇想到当日廖文介同她讲的话‐‐
&ldo;他若不是傻子,事情早已解决干净,哪还有今日这诸多麻烦。&rdo;
当时她大骂罗侯是个傻子,他是不是做过什么错事……听起来好像他们当时是一伙的,因为某一件事情罗侯犯了傻,没有处理好,所以现在留下了祸根。
究竟是什么祸根,严不严重,涉及范围有多广……
冬菇一时头大。
想来想去,唯一的突破口还是这个廖文介。
冬菇心头火起,真是无耻啊无耻,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既然约定好了,那就要遵守不是,拿了便宜就走人,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我要投诉!冬菇心里大骂。
深呼一口气,该发泄的也已经发泄完,该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
冬菇浑身无力,瘫软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天棚。
&ldo;好想见罗侯啊……&rdo;她喃喃自语。快五天没见过他了,他有没有想我。
……
入夜,安南王府灯火通明。
虽不是大操大办,可是毕竟一年只有一次,安南王是有名的孝子,为母办寿自然不含糊。
安南王共有四房夫君,共有六女三子,安勍是正房所出,是全家最受宠爱的幺子。老夫人也最为疼爱他,每年寿辰,全家聚会,她最常同安勍讲话。
清凉月色,深宅华灯。
一处老屋外,安南王神色恭敬肃然。
&ldo;老夫人,诸事已毕,可以开宴了。&rdo;
那老屋外墙破旧,墙体上长满了攀爬而上的枯枝苔藓,同安南王府格格不入。
&ldo;知道了。&rdo;屋里传来一声,苍老缓慢,却又浑厚悠长。
府中众家眷在老屋门口,静静等待。安勍立于安南王身后,柔美而顺从。
房门吱嘎一声,众人屏息。
屋里缓缓走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