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高深莫测一笑,紧接着说道:“那软玉温柔乡如何?王爷不妨看看,是扬州的要出色一些,还是京都的要更绰约一些?”
宁王低下头,心中已然了然,便回答道:“那不妨这局棋完了,如何?”
太守担心底下的人唐突了修宁,宁王和王妃之间有什么事的话,那也是她们私底下解决的,但倘若是外人掺和进来,她们只怕就要关起门对外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必然是要理清楚的。
“这棋也不急在一时,只管叫底下的人照看着便是了,倘若王爷有意,待晚宴之后,下官定当与王爷切磋一番。”太守陪着笑说道。
宁王遂是不再坚持,便说道:“本王也不便再辜负大人好意了。”
太守便着人去备马车,接着就直奔合欢楼。
老鸨见是太守亲自来了,还带了一名器宇轩昂的郎君,心中便是暗暗揣测着来人的身份。
“公子请。”太守客气道。
这扬州城,太守便是最大的官员,能让他这般小心翼翼的人能有几人?老鸨忽然想到扬州城昨日众人纷纷传的消息,宁王任刺史抵达扬州。
那眼前的郎君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人在哪儿?”太守问来了的迎上来的小厮。
“妈妈正陪着呢!”小厮说道。
太守看了宁王一眼,询问道:“底下的人都说今日来了一位贵客,不知王爷可有意去看看?”
“贵客?”宁王暗自思量了一下,便清楚了太守为何要他执意一道前来的目的了,遂是顺水推舟说道,“无妨,那便一道去看看好了,本王也想知道是什么贵客!”
“让王爷笑话了。”太守说道,扫视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不瞒王爷所说,此处便是下官夫人的产业。”
商宦联姻,本就是常事,太守若说她余下来的一应开销,皆是因为夫人的话,宁王也是纠不着什么的,他能给宁王看的,便都皆是明面上的一些东西。
宁王似乎很是不以为意,点了点头,说道:“倒是个兴盛的好地方。”
“这等俗地,能入王爷的眼,那倒也是幸事。”太守恭维着宁王道,却发现正好到了拐角处,遂是立在了右侧,接着说道,“王爷请。”
宁王也没和他客气,便就直接走了过去,恰好和一身男子装扮的修宁打了一个照面。
宁王这是头一遭见修宁易了妆容,嘴角情不自禁弯出出了一个弧度:“你今日逛得可舒服了?”
修宁没想到会碰上宁王,正准备夹着尾巴偷偷溜走,却又被宁王叫住了,只好硬着头皮笑了笑,说道:“李公子也来这儿了?”
宁王却一点都没有避嫌的意思,上前便牵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你可闹够了?”
修宁便知是装不下去了,老鸨也看出来了,来人正是宁王妃不错了。
她暗暗有些庆幸,幸好自己留了个心眼,不曾开罪了修宁。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何时闹过了?”修宁侧过身,悠悠说道。
声音却恢复了她原本的声音。
“好了,回去吧!来由的让人看了笑话。”宁王正这样说着,目光却正好放在了老鸨身上。
老鸨慌忙垂下头,恭敬道:“贵人言重了,郎君肯来我们合欢楼来耍,才是让我们合欢楼蓬荜生辉的。”
修宁不做声。
宁王便拉了拉她,说道:“你也该明白,我在外面总有些不可推卸的人情,你何须做出这样的一桩事来埋汰我呢?我也是知错了。”
修宁便知,这是宁王给她找了一个台阶来下,也的确是要比她表明自己是为了做点买卖这个借口要高明得多,虽然她的确是为了买卖,也是为了摸底。
修宁便故作幽怨说道:“就只许您佳人软玉,就不许我看看这富贵温柔乡?”
老鸨心中也是啧啧称奇,但贵人们没有表明身份,哪怕她看到了,听到了,也委实是不敢往外泄半个字的。
心中也暗叹修宁是位奇女子,她只见过有女子遣了身边的奶妈来这合欢楼来寻夫的,却从未见过有女子因夫君招了一个风尘女子归家,便特地来章台柳巷埋汰夫君的。
可奇的是,这宁王分明是对宁王妃极度的敬爱的。
或许,贵人们的心思,也不是她能猜中的。 “我何时佳人软玉了?我便答应了你就是,今后莫管是谁送来的人,我便一概不收,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宁王说得极度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