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瓷书压着不停疼痛的手臂走向客厅的角落,摊开的行李箱安安静静躺在地上,被翻乱的衬衣挂在箱子的边缘,压在衬衣之下的纸张堪堪露出一角。
他弯下腰从衬衣下扯出那张有些皱折的纸,看着纸上简短的英文字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小镇的社区医院离林瓷书住的地方不算远,在僻静的居民区和繁华的闹市区之间,由居民区开往市政厅的公交正好途经医院和当地最大的商超。
清晨出行的居民寥寥无几,林瓷书坐着空荡的公交去了社区医院,在护士的指引下做了最普通的体检。
社区医院的效率普遍较低,但林瓷书的身体状况无法支持他长时间在外奔波,加上是独居的oga,护士为他开了特殊通道,因此不到中午就拿到了体检报告单。
年轻的beta护士将满是红色标记的体检报告递给林瓷书,低声解释着上面标红的数值。
林瓷书沉默地听着,冷漠地看着报告单上毫无变化的结果和医生建议,在护士停下后轻声说了句“谢谢”。
护士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位独自前来就诊的oga,几次想询问却因为他脸上的冷静将未说出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林瓷书没有在意护士古怪的神情,将报告单塞进口袋,径直去了精神科。
两鬓斑白的beta医生坐在精神科诊室里,瞧见推门进来的林瓷书,惊异地眨了眨眼。
亚裔面孔在这座僻静的小镇实属少见,尤其是如此漂亮的oga,医生在社区医院工作二十多年,只有近几年才偶尔会接诊亚裔。
他看着独自就诊的林瓷书,含笑询问道:“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你好。”林瓷书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正方形的纸条,“我来开药。”
他不喜欢做繁琐的测试,厌烦医生刨根问底,初到异国又不想招惹麻烦,临走前托原来的医生开了全英文的处方单和诊断证明。
社区医生接过林瓷书递来的单子,皱眉看了许久才抬起头,面色凝重地说:“医院有专门的心理咨询师,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过来。”
医生说得含蓄,林瓷书也曾经听国内的医生如此劝导过自己,希望他接受的治疗。
但他客气冷淡地拒绝了医生的建议:“不用,给我开药就好,谢谢。”
心理咨询师也好,医生也罢,林瓷书都无法再揭开身上的伤疤让他们窥探自己的过去。
不值得信任,也无法信任。
年迈的医生皱眉望着林瓷书,半晌才叹息般地妥协道:“好吧,如果你只需要开药,下次可以拿着处方单去药店,不用再来医院。”
他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将单子还给了林瓷书,“去一楼取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