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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第1页）

我：&ldo;可不。&rdo;

泥蛋窝在那人堆里，狂乱地挥舞一把景颇人的刀子。

而死啦死啦掉过头来，向我们这帮窝在死角的老油条鬼叫：&ldo;给我上啊！他们的命跟你们一样，几条命扛上来的！&rdo;

然后他吼叫着就扑上去了，狗肉刚扑倒一个，死啦死啦给狗肉爪下的补了一枪托。我们愣了一下，也哇哇地往上冲。迷龙卸掉了背上的机枪，捡了条带刺刀的日式步枪以便拼杀，这让他已经落后了，于是怨天咒地地从二层把自己砸了下去。

并不多宽敞的门口很快就塞满了，我们好像在死人堆里做刀刀着肉的厮杀。日军有点气馁，他们现在还没搞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而恐怕除了我们这帮子，没多少人习惯这种两眼一摸瞎的玩命。

新兵，不要命的往上扑，炮灰中的炮灰，全是我们平时不当人的新兵，全是还没死的豆饼，全是沉默、愤怒、憋屈，他们天真地认为，全都是因为鬼子来了‐‐日本鬼带来了这多么的不幸。

我并不确定。

日军中开始有人跑，一跑就带走整串。他们开始跑，新丁们就开始追，我们老家伙也晕头晕脑地开始追。死啦死啦把一梭子弹打在我们头上。

死啦死啦：&ldo;固防！固防！别来给老子偷懒！别再搞这种一命换一命！&rdo;

我们茫然的，从一场属于几百年前的血肉相搏回归了现代，趴在尸堆里，坐在尸堆里，看着他。那家伙跟血糊的差不多，我们更好不到哪去。

死啦死啦：&ldo;固防！他妈的！&rdo;

门已经关上，迷龙正在别人帮助下支上他的马克沁，他的枪位设在二层，枪口对着封闭的大门。那些死沉的枪附件在他的第二位副射手死后，被我背过了甬道，冲进主堡前我把它们扔在了一边，现在它们被安置上了，成为应对日军冲击焦点的火力屏障。

我随着死啦死啦在走动，早说就这么大个空间，可结构和射角实在有点复杂到冒泡，巡防固垒也就成了件得打醒精神的事情。

不辣在收集死人的手榴弹，他又把自己挂得像棵葡萄藤；麦师傅被我们给塞在死角了，捣腾着他的电台；蛇屁股们发现个好玩意儿，一门支在一层炮位上的九二山炮，蜂巢里不缺轻重机枪，可一门炮就我们的积习总是稀罕玩意；丧门星带人在加固紧闭的大门，我很想告诉他别搞那种意思帐了，门是很结实，可世界上还绝没造出能禁得住火炮直射的门销子；何书光在拾掇他的喷火器，还是落落寡和的，看来他要一直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受歧视还是受重视。

巡防者踢踢这个捅捅那个，做此假模假式或者真章，那是必须的事情。我半真半假地帮着不辣把他的投掷物挂个更安全的位置，而湖南乡巴佬瞧着这树堡的钢架铁骨，发出对机械的感慨。

不辣：&ldo;它妈的个妖怪树。&rdo;

我：&ldo;是碉堡。&rdo;

不辣：&ldo;是树。&rdo;

死啦死啦：&ldo;是个迷滇边迷疯了的挖洞狂造出来的，炸倒它再建个碉堡轻松多了，他偏得使出吃奶的劲造这么一个。&rdo;

我：&ldo;你个粗人不懂我们知识分子。得留着，这个叫象征，征服的象征。&rdo;

死啦死啦：&ldo;老子管他牛症马症，现在可以骑着它撒尿。&rdo;

我：&ldo;撒尿之前你先告诉我主力啥时候开始进攻。现在已经过气四十分钟了。&rdo;

我立刻看到了他惯常的闪烁其词和顾左右言它‐‐他向了上下左右的所有人大叫：&ldo;收集弹药！收集弹药！吃的，药，水！所有能用的！‐‐你！&rdo;帮迷龙架枪的人倒霉，被他指到了：&ldo;做他副射手！&rdo;

那家伙一捂眼：&ldo;我的妈呀。&rdo;

我们嘿嘿地窃笑，死啦死啦看过来我们就把头都低了，别惹那事了，从半山石到这，迷龙的两个副射手都挂了。

不辣在我旁边止不住地纳闷：&ldo;迷龙何解连毛都没掉呢？这个敢死队长不像样嘛。米田共里面浸过了？&rdo;

死啦死啦没理，他又找别人毛病了：&ldo;蛇屁股！&rdo;

蛇屁股：&ldo;啊？&rdo;

死啦死啦：&ldo;你把个炮口掉着向我们做什么？&rdo;

那确实是蛇屁股在做的事情，他把个炮口转向了，像迷龙一样对着大门。

蛇屁股：&ldo;固防啊。固防。&rdo;

死啦死啦：&ldo;掉回去！炮口对外！主力打上来，我们要做火力支援的！&rdo;

我忍不住又嘀咕：&ldo;啥时候？&rdo;

死啦死啦便推问别人：&ldo;啥时候？麦师傅？&rdo;

麦师傅一边忙还不耽误耸肩，耸肩肯定不代表我们希望听到的答案。

张立宪从一层的某个门里走出来，他是被派去统计一下我们到底打劫到多少。丫一脸止水般的成熟，但经过在小醉家门前那幕后，谁要说他成熟我只会以响屁回应。

张立宪：&ldo;找到他们弹药库了。轻重机枪、二零小炮、手炮都有，弹药多得够派发一个营的。&rdo;

死啦死啦就学美国人翘大拇指：&ldo;古德古德。卖瑞古德。&rdo;

我：&ldo;作为你拣来的副官，我再提醒一次，照你们吵了几百架吵出来的计划，四十二分钟前我们的炮群该对自半山石至山顶防线进行覆盖射击，以阻断日军为应变而做的调动，并把日军注意力重新吸回东岸。第二梯队……也就是咱们的督导该从南天门侧翼发动佯攻，与渡江主力会合后佯攻将转为真正攻击‐‐就这样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