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锦衣卫说了太子明打明造访贺府的事,他笑了笑。
太子果然很精明,直接与贺家走动,与他没瓜葛也成有瓜葛了。景家的事有储君出面,更容易些。
到了天牢,蒋云初先提审端妃。
不过一个昼夜,端妃已被折磨得不轻,看起来苍老憔悴了不止十岁。
她如何也没想到,蒋云初会这么狠、这么毒:宫里惯用的一些残酷却不见明伤的刑罚,他全让手下给她用上了,听狱卒说,梁王情形也一样。
如此,蒋云初是笃定他们母子再无翻身之日了。
端妃被人架着到了刑讯室,脚一站地,便瘫软下去,几经挣扎,才坐起来,惊惧交加地望向蒋云初。
蒋云初淡声道:“方志的事你不认,罢了。说些别的。”
“别的?”端妃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指什么?”
“作孽。”
“……”端妃缓缓地垂下头,想哭,眼底干涸一片。
朝夕之间,尊严被无情践踏,让她自云端跌入地狱,不认为还有希望,却又不能放弃希望。
这般处境,迟早会让她崩溃、发疯。
蒋云初点燃一炷香,香燃尽,她若还不说,便用刑。
打阿洛、岳父、何国公主意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需手软。
端妃闻到那支香的味道,看了一眼,愈发焦虑。
她该怎么办?
蒋云初刑讯的手段,与她听说的见过的任何人不同,可以说他完全不通此道,也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擅长此道。怎样的阶下囚到了他手里,都离不了沁入骨髓的痛苦、恐惧。
长夜漫漫。
长夜再无尽头。
一大早,何莲娇到听雪阁找陆休,“颜颜昨日来过,你怎么不让我见她呢?”
她后知后觉到了这地步,还有理了。陆休瞥她一眼,“还没睡醒吧?昨日你去了何处?”
“和你侄子采买了些笔墨,出门时颜颜已经来了,我居然不知道,怎么没人告诉我和书窈?”
陆休道:“她来有正事,也不想你们当差。”
“那好吧,休沐时我们再去找她。”何莲娇说道,“蒋侯这一阵七事八事的,她没跟着上火吧?瘦没瘦?”
陆休眉心微蹙,有些不耐烦,“啰嗦,滚。”回头自己去问去看不行么?追着他问什么?
何莲娇笑出声来,“我才不滚。等会儿知味斋的伙计送早膳过来,一起吃饭好不好?”
“不好。”陆休说着起身,“我去山上吃。”
何莲娇很失落,又担心,“是不是有烦心事?不然不会去找那些和尚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