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休懒得说话,径自出门。
何莲娇望着他的背影,黯然叹息。
这个人不把她当外人,但也从没把她当自己人。
头疼。
陆休离开书院之前,冯湛急匆匆地追上来,“先生,今儿我得请假,有事找云初。”
“不耽误事情就行。”
“放心,有人帮我做妥今日的事。”
陆休颔首,轻一挥手。
冯湛风风火火地策马离开书院,去找蒋云初,随后发现,好友如今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锦衣卫所、北镇抚司、天牢转了一圈儿,都没见到人,有知晓他根底的锦衣卫好心告诉他,蒋云初在宫里,午后得空,要回家一趟。
冯湛看看天色,已近正午,笑着道谢,找了个饭馆用饭,又着小厮拿着帖子去了蒋府。
皇帝卧在病榻上,看起来萎靡不振,且难受得厉害。
蒋云初、莫坤站在近前。
皇帝问道:“那母子两个,审得怎样了?”
蒋云初道:“端妃拒不承认与方志过从甚密,但是招认了一些谋害嫔妃的旧事。”语毕,将口供交给皇帝。
皇帝冷哼一声,“招认那些也是死罪的事,便能证明她与方志的清白?笑话!”
他还是比较了解端妃的,没急着看口供,又问:“梁王呢?”
蒋云初道:“梁王始终缄默不语。”
皇帝瞪着他,“那你就由着他装哑巴?”
蒋云初很认真地扯谎:“曾用刑,没下重手。”这是必要的工夫,不然不合常理。
“为何?!”皇帝恼火起来,“不是与你说过,只管用刑么?”
蒋云初一脸无辜,“真动刑的话,会有明伤,甚至残废。”
“你管那些做什么?”皇帝责问之后下令,“放手去做!尽快撬开他的嘴!”
蒋云初称是,心生笑意:皇帝所谓的撬开梁王的嘴,是要梁王招认什么?是端妃与方志不清不楚,还是意图谋朝篡位?正常来说都是不可能的——皇帝是真气迷糊了,到这会儿居然还没清醒,另一方面,丸药的作用也不小。
皇帝又吩咐莫坤:“这类事,蒋云初是生手,此刻起,你全力帮他。”
莫坤求之不得,忙不迭领命。
皇帝本想多问几句,但精力不济,身体几个地方实在疼得厉害,草草打发了二人。
服药之后,陷入幻梦之前,他非常不情愿地承认已经身不由己,太子监国的事,这几日便要定下来。要不然,群臣会生怨言,诟病他不顾大局。
从未想过,病痛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未时左右,冯湛来到蒋府,遇到杨素衣,纯属意外:他下马时,她刚好下马车,无意间四目相对,都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