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说着话,常介突然来了,神情有些着急,瞅了循柔一眼,拉着宋让到旁边说话,循柔抬了抬头,又继续捏兔子去了。
近来无相门出了些事情,已经有三名弟子离奇死亡,这三个人死法相同都是被利刃破开胸腔而亡,事情没有传开,但无相门中的几大长老以及宋聿明都已经验过了尸身,心里无一不掀起惊涛骇浪。
当年白道围攻魔门,他们都曾亲历过,自然也见到了天魔刀,只要见过那把刀,就没人会忘记。它与日月山河剑不同,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像一个绝色美人,叫人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它的脚下。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样的刀伤,各位长老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前段时间伏莲殿的种种行动,无相门早有觉察,不光是魔门的人在找那把刀,他们也一直在派人寻找。
如果魔门再出一个圣君,哪里还有白道的生存之地,那种蛊惑人心的魔刀,只有彻底销毁才能以绝后患。
“是天魔刀吗?”祁长老开口道,他们只是远远地看过,只有宋聿明近距离地接触过。
宋聿明沉吟道:“有些像,若说是天魔刀却又差了一截。”
天魔刀能在瞬间抽取对方的真气,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不断地拉着人往里靠近,若非有山河剑在手,段西池又心神失守,他或许也逃不出天魔刀的刀锋,只有亲自体验过的人才知道天魔刀远比人们想的要可怕。
祁长老叹道:“金叹老祖生死不明,伏莲殿的精锐死伤殆尽,这里面处处跟天魔刀脱不开关系。这次宋让回来还带回了寒玉石做的刀匣,唯独不见天魔刀的踪迹,也不知是落入了何人手中。这三名弟子的死因也是疑窦丛生,他们都是死在山林僻静处,很少有人经过,或许是碰到了什么才会被灭口,莫非是有人潜入了无相门?”
在众位长老沉思议论之际,祁长老对宋聿明道:“听素女说,这次宋让还带回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
这样敏感的关头,首先要怀疑的自然是外人。
宋聿明当然知道,宋让一回来便跟他说了,到底是少不经事,竟然将人带回了无相门,原本他想先把这事放一边,但此刻说到了这里,宋聿明略一思索,派人去把人叫来,他要亲眼见一见这个女子。
祁长老看了宋聿明一眼,在宋让的问题上,门主向来重视,不允许他有半点行差踏错。
这些年来宋让做得很好,天赋绝佳,悟性惊人,更难得的是他心思澄明,没有走上歪路,门主虽然不说,但心里也是满意的。
只是大家始终有个隐忧,毕竟宋让是那个人的孩子,体内有那人灌入的真气,因着功法相异,庞大的真气疏导不开,每年都要发作一次。发作之时,神志不清,随着他的功力见长,已经越来越难控制,这将来要是控制不住了,又当如何是好?
最近事情频发,天魔刀又隐有现世之像,叫人不得不忧虑重重。
宋聿明派人来传话,常介听到了风声,先一步来跟宋让通风报信。
宋让看向常介,“多谢师弟提醒。”
常介摸了摸头,“你这样,我都不习惯了,反正你心里清楚就成了,我先回去了。”
相处了这一路,常介也看出循柔不光是天生神力那么简单,简直处处都是迷,但他不相信几个师兄弟的死会跟她有关。他已经把话说了,该怎么办让九哥去忙活吧,他就说女人麻烦,真是一点都不假。
常介走后,宋让跟循柔说了一声,刚出了院子,就遇上了前来传话的师兄。
“我跟你去。”
“但是门主说——”
“走吧师兄,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宋让这一走,直到天黑都没回来,他违背了父亲的命令,一直被罚跪在外面的石板上。
他的腰身挺直,目不斜视,投在地上的影子被黑暗吞没,像一座久经风雨的石像。
忽地一颗小石子破空而来,宋让抬手接住,凌厉的目光扫去,看清趴在墙头的人,眼中的戒备顿时散去,他握住石子,往灯火通明处看了一眼,这样的距离,稍有异动,父亲定然能觉察到。
他看向循柔,以眼神示意她赶快离去,但不知是循柔会错了意还是她故意唱反调,抬腿一翻,轻轻地越过了墙头。
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宋让看得心头一紧。
循柔如入无人之境般走到他的身边,低头看了看他,抬步就想往里走。
宋让拉住她的裙摆,在她扭头看来时,轻轻地摇了摇头,别去。
循柔在他的面前蹲下,一瞬不瞬地看了他片刻,旋即收回目光,倚在了他的身上,拉起他的手,在手心写字,写完仰头看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宋让撑着她的身子,拢了拢手心,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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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从一开始她身上就带着许多秘密,他都知道却也没想揭穿她,他有过许多猜测,又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他喜欢的她这个人,与其他的事情无关。
那日七夕,他也去了那座宅院,消息是从四季布庄获取的,知道在此地有伏莲殿的人出没,他为了找她便去了那里,看到的是满地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