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季敏惊愕的看着胭脂:“你想说明什么?”
“我只想知道妈妈死之前的事情,你不觉得蹊跷吗?”
“蹊跷?”杨季敏愣住。
“当时,你妈妈是来田家湾见我。”杨季敏说完便将头深深低下,恨不得低到地底下。
胭脂心口一股热血上涌,好容易压下腥膻的味道。
“能,详细,说说,吗?”
“那时,你妈妈工厂刚开没几年,生意渐渐好了,但是产量上不去,你妈妈听说先进国家有一套IE理论能提高产量,但是那一套引进过来要几十万。
那时候创业初期本来就资金紧张,你妈妈便希望我能帮着搞出来。服装我虽然还是外行,但是那套理论主要就是看数据,所以我便在田家湾租了一套便宜的房子买了一些模拟设备业余时间研究这个。我在学校是科任老师,时间很充裕,大部分都用在研究这个上面。
那天是需要一组数据,我便打电话让你妈妈送过来,她犹豫了一会儿,说下午要去质检局,但是我那里一系列下来就缺这组数据,要是没有下次要从头再来。”
“所以,妈妈就来了?”
“来了。但是没想到对照一会儿下来,她那组数据也是错的。她还说,会计是怎么放的。便急着回市内办事,没想到——”
杨季敏情绪忽然激动猛烈的用拳头砸自己的头:“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催她催她死命催,她也不会非要赶来出了事——”
胭脂捂着脸,提醒自己是来找原因的,不是来集体哭的。何况她发现了一句不对劲的话。
她咳嗽一声,冷静道:“杨叔叔,有一句话我没懂,为什么说道会计?这和会计有什么关系吗?”
杨季敏从鼻翼眼泪中也渐渐平缓。擤鼻涕擦眼泪。
“那时候是这样的,做一个IE需要特别多特别精细的数据,工厂办公室人手不够,便让会计做统一统计从分管的人那里收上来各种数据然后由得空的人给我送来。那时候传真系统一套加买线路也增加成本,所以基本都是得空的人跑一趟。
那天上午我管会计要数据,会计说交给你妈妈了,所以我才给你妈妈打电话。但是你妈妈来之后,发现她包里的数据也是错的。没想到就——”
这已经是杨季敏不知道第几次砸自己的脑袋。
胭脂却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杨叔叔,会计就是我后来的继母何会计是吗?”
“恩。”
“她和妈妈的关系怎么样?”
“她很会来事儿,是老胭的同学介绍来的,关系,一直蛮好的。她们经常喝茶吃饭,算作闺蜜吧,再说,老板和会计的关系本来就要好点。”
“哦。”胭脂不再说话,但是疑点却越来越多。
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再不回去,特护要像殷斐汇报,说不定现在已经汇报过,毕竟自己出来大半天。
心里那个尴尬的问题还没勇气问出口。
“杨叔叔,我明天可以来看你吗?”
杨季敏看看时钟:“哎呀,光顾着说话,我去给你烧饭,你今天别回巴黎,就在叔叔这吧。十五年,叔叔一直不敢面对的今天终于也面对了。陪叔叔多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