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英忙推脱责任。
“今日阿娘得了嫂嫂给的地契,欢喜的出门和石阿姆她们说话,阿姆们回了几句,阿娘不爱听,就气冲冲的回来了。”
不等仲卿询问,好女也跟着描补。
“我白日在房里拾掇衣裳,仆妇们都被阿家拘在织房织布,这些日子阿家都不爱出门,我也没留意阿家何时出去,又是何时回来的。”
杜娘对自家娘子那点破事儿心里门清,早就被敲打过,站在院子里,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左邻右舍先听见阿英惨叫,再见焦家请郎中,想起午时蹑手蹑脚从焦家出来的壮汉,个个心里门清,都站在矮墙下听壁角。
所有人都在看笑话,只有正主焦仲卿被蒙在鼓里,这感觉可真玄妙。
第二日仲卿告假在家,等到过了晌午,温氏总算是醒了。
可是口眼歪斜,分明是中风了。
看见仲卿,只会呜呜啦啦,指手画脚,根本不能交流。
仲卿长叹一声,身后好女也长舒口气。
“往后我阿娘就要委屈你多看顾了。”
仲卿转身对好女说道。
好女喜极而泣,捏着帕子擦擦眼角。
“照顾婆母,原本就是妾身应该做的!”
温氏捉奸不成,反被气得中风的消息,很快就风一样的在坊间流传开来。
得了消息的王延,捏着绢布,再三读了上头的字,心头舒畅。
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好一场及时雨啊!
还不等他的人出手,好女先把自己作死了。
只要把这消息透露给焦仲卿和秦荣,最好叫众人当场捉奸,好女就动不得兰芝了。
区区一个焦仲卿,不足为患。
纵观史书,王延觉得焦仲卿这样的人最好拿捏,对某个东西有大于一切的喜好和执念,必然极其冷酷无情,身边所有人都能成为他的工具。
同样的,这种人只爱自己,爱到极致,最为怕死怕疼,怕流言怕困难,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喜欢粉饰太平,爱惜羽毛,不允许面子上有任何瑕疵。
这种人身上处处是弱点,要摁死焦仲卿,几乎比算计好女还要容易的多。
王延这一年长了不少,退去了腮边的婴儿肥,整个人脱离稚气,越发有了凌厉气势。
烧了手中绢布,王延准备去找兰芝,转身之际,脸上就换了一幅温润无害神情。
“姐姐,我做了扁食,你要吃酸汤的还是酱汤的?”
兰芝晨起先整理前一天的花样,挑选能用的送到锦绣坊,再检修机杼,做完,才有功夫用朝食。
“酸汤的加点胡椒!”
兰芝喜欢酸汤加胡椒,热辣又开胃。
“不好,姐姐昨日睡前咳嗽了两声,有些体热,就做酸汤的,午时再给姐姐炖一盅冰糖雪耳,滋阴润燥,晚间多打些热水烫烫脚,发散发散。”
兰芝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都成,你看着办!”
“姐姐,方才我找的人传来音信,焦家老妪中风了!”
兰芝手上一顿。
“中风?”
难道是那年她在青云观三清上仙面前胡言乱语被听了去,三清上仙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