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间樱抬眸看着方知塬,咬牙切齿,没料到自己中了圈套,但转瞬又想,要不再赌一把,想着视线忽然轻轻一转,微不可察地瞄了眼书桌上放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长官,你多久走啊?”浅间樱垂下头,一副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委屈情态,“总不能没个期限,陪个一年半载吧,再说,我还要工作,要三班倒。”“本来我今天就要回破金。”方知塬朝她走来,拉起浅间樱垂下的手,牵引她把自己的腰搂住,“但后来我改主意了,想多待一阵。”浅间樱依偎在他赤着的胸膛上,肉贴着肉,心跳串着心跳,低声问:“一阵,是几天?”“或许一两个月吧。”方知塬在浅间樱看不见的视线里,得意一笑,“又或许一两天,谁知道呢。”“你怎么会不知道!”浅间樱撒着娇冰冷戳穿他的假话,手掌却不老实摸了起来,“行程本来就是长官自己说了算,少骗我,我又不傻。”“那你先去洗个澡?”方知塬一把抱起浅间樱,双掌托住她的臀,“夹紧点,这回掉地上,我可以要负全责。”“我换洗衣服都没带,洗了出来穿什么啊。”浅间樱两只手勾住方知塬的脖子,恨恨地说,“长官你也太不贴心了。”“你要不嫌弃,穿我身上这件。”方知塬轻笑。“我嫌弃!”浅间樱故意扭曲事实,“一个大男人穿浅灰紫带红色暗花的睡袍,好笑人哦。”“那穿我衬衣吧,黑色,白色都有,随你挑。”方知塬很快给出其他选项,然后贴心补充,“明天我带你去逛商场。”浅间樱揶揄:“长官居然舍得为我花钱,真稀奇。”对此,方知塬抬了抬浅间樱的臀,不做表态。两人进了宽敞的浴室,方知塬把浅间樱放坐在洗手台上,低头帮她解鞋带:“还是穿高跟鞋好,脱起来很方便。”“长官,谁家垃圾装卸工人工作时穿高跟鞋啊。”浅间樱不轻不重地踢他,红着脸扭过头。方知塬轻轻将她扳过来,却说:“这工作有些辛苦。”“混口饭过日子,没办法啊。”浅间樱一只脚从侧面紧紧夹住方知塬的腰,自暴自弃又无可奈何地说,“长官又不是不清楚,我脑袋空空,要么去跳舞,要么去干销售,要么做这种粗活。”说着,抬起方知塬的下颌,神色一变,挑衅道:“长官要嫌弃,那现在你放我走啊。”方知塬选择沉默,是懒得跟人争论所以沉默的那种高冷气场。然而,浅间樱不依不饶,铁了心要闹他:“嗨嗨,长官怎么不说话啊,你要嫌弃,放我走呗。——反正长官也不忠于爱情,都是玩,你既可以回头找你心上人,也能找其他女人啊。——你又不缺女人,招招手多少女人巴巴跑过来啊!”脱掉马丁靴和袜子后,方知塬打量着浅间樱指甲盖上残留的红色指甲油,若有所思。过了几秒,他用指肚划了浅间樱脚心两下,这才侧身去拧水龙头,抹上洗手液仔细洗着手心、手背和指缝。“长官你既然嫌脏,就别给我脱鞋脱袜啊,我又没求你。”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叽叽喳喳挑衅声,方知塬湿漉漉的右手一抬,一把托起浅间樱的下巴,水滴从他指尖,一滴一滴蹭在浅间樱细颈上,慢慢滑进背心里。俯下身,方知塬伸出舌头把她吻住了。霎时,叽叽喳喳声全部没了,只剩下水龙头里哗啦啦的流水声。时间彻底静止了,浅间樱的脑袋也彻底空了。她瞪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这回真不是装的,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诧、错愕——方知塬不是这样主动、缠绵、黏腻的人,他素来克制、禁欲,还喜欢忍受孤独寂寞,才不会为了撩拨一个女人,主动伸出舌头和她接吻的,面前这个人肯定不是方知塬!过了好一阵,回过神,浅间樱粗鲁地用手背擦着唇,舌头已经打不直,只能结巴道:“长、长官你这几、几个意思啊?作贱我是不是?!”“没什么意思。”方知塬浅尝辄止收回吻,手指摁在她的嘴角,来回轻柔地捻磨,抱怨道,“樱,你太聒噪了。”“嫌我这,嫌我那,有意思么。”浅间樱抬起脚狠狠一脚踢过去,不驯服地宣示,“长官,我不陪你玩了,没心思!”赤着脚从洗手台跳下,浅间樱弯腰去提自己的鞋,别说,方知塬还真讲究,把她袜子对折起来塞在鞋筒里,放得很规整。走到浴室门口,方知塬没追上来。再走到卧室门口,方知塬还是没追上来,只不过,门把手可以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