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铁放哪呢?”
栗瑾爬上扶梯,抱着一个纸箱下来:“都在这里。”
沈识宴看着混合在一起各种各样的衔铁,他蹲下身认真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款衔铁。
“你去给你的小马换上吧。”
栗瑾拿着沈识宴给她的衔铁走出工具室,追逐极光飞快地凑过来。
她把赛马面部的水勒取下来,卸掉上面的衔铁,换上沈识宴给她的,再戴上去。
追逐极光扭动了一下脖颈,耳朵齐齐向前,它很喜欢新的衔铁。
“每匹马都有专门适配的衔铁,刚才的衔铁是铰接小衔铁,马齿龈受力面积小,方便掌控,一般会用于性格过分活泼的马。”沈识宴站在她身后出声说道。
栗瑾心疼地摸了一下追逐极光的嘴角:“对不起,我没有发现你不喜欢这个衔铁。”
追逐极光的水勒一直挂在它房间外的墙壁,她每次都是顺手拿过来给它戴上,没有注意到每匹马的衔铁不同之处。
“它适合法式连接小衔铁,是一种温和的衔铁。”沈识宴解释道。
栗瑾被科普了十多种不同的衔铁,她摸索着追逐极光的面部骨骼。
“每匹马佩戴哪种衔铁是看它们本身来决定,如果性格温驯,就会为它配一个温和的衔铁,例如铰接蛋形头小衔铁、活环连接小衔铁。”沈识宴把手里一串衔铁摆在地上,让栗瑾挨个认识一遍。
“日后若是遇到别的赛马,你可以自己试着给它们配一副合适的衔铁。”
“可是,极光不舒服,为什么它没有产生避衔行为?”栗瑾决定平日里溜马都用无衔铁水勒,她看出来即使再好的衔铁,马戴上去也没有不戴舒服。
“因为它很喜欢你,愿意顺着你来。”沈识宴站起身,看向树下乖乖站在原地的赛马。
哪怕是温血马,遇到不适的衔铁都会头部后缩,缩短颈部,拒绝服从自己骑手的缰绳。
而追逐极光这匹热血马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类,努力忽视衔铁给它的不适感。
沈识宴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一匹高傲的赛马会亲近管制自己的骑师。
“以后不舒服的话,就要说出来啊。”栗瑾用脑袋蹭了蹭追逐极光的颈部。
果然还是小孩子,沈识宴哑然,马怎么会说人话,只能通过日常的相处推测它们的感受。
沈识宴在栗舒礼的马场观察了一个礼拜才开始上岗,他只负责栗瑾一个人的训练。
栗瑾在他身上学到了马场教练员都不清楚的马术知识。
“德国教练把盛装舞步训练分为六个基本要素,韵律、放松、联系、动力、正直、收缩。”沈识宴骑着镰刀跟栗瑾并排。
栗瑾用力拉紧手里的缰绳,防止身下的追逐极光去找镰刀的茬,她的小马好像只适合独生子家庭,跟马场别的马相处很差。
沈识宴没有理会调皮捣蛋的追逐极光,继续在马背上授课:“韵律指的是马的步伐规律。”
“放松,指的是马在比赛中心情冷静愉悦。”
“联系意思是马接受缰绳的指挥。动力是盛装舞步中跳跃和腾空期。正直是马的身姿,身体挺直板正。”
他说完看了一下栗瑾的腰板,不错,虽然考察不考骑手,但是一个动作优雅的骑手也是考核加分项。
栗瑾从小就被运动员父母矫正姿态,保证在赛场上展现一个健美的精神面貌,她参加过几次省级比赛都在电视台播出,更加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
她受伤后没有比赛,但是从小养成的姿态仍然保留了下来,坐在颠簸的马背上栗瑾也不知不觉挺直腰板。
“那收缩是什么?”
“身体收缩。盛装舞步会有几个标准的动作。”沈识宴让镰刀停了下来。
栗瑾跟着停住,她不解地望向教练:“为什么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