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年毕竟都还小,江山地域辽阔,对于势力的格局哪里记得了这么清楚。
记忆里似乎观林海是曾经往川蜀来过一趟,那大概是在他战死前半年左右,但具体是因何而往的,却不得而知。
那年月兵戈四起,每日的战报军情忙都忙不过来,寻常小事观林海不会特地传信告诉她。
这么说,应是和战局无关。
可除此之外,嘉定城里还会有什么……
一瞬间,观亭月蓦地想起了自己被搅得一团乱的卧房,想起那串消失在城门处的脏脚印,以及浅淡的斑斑血迹。
这个神秘的刺客……假若不是冲着信件来的,而是刻意要提醒她呢?
对方手法拙劣地将她引至西北门,难道意有所指?
可惜他们后来让府衙的捕快叫走,未能继续追上前。
西北门,西北门……望北山。
对了,望北山!
观亭月一把拉住燕山的手腕,“走,去找白上青。”
后者冷不防被她拽离原地,居然小小地趔趄了一下,他看着自己腕上修长苍白的五指,竟有片刻的失神。
两个人刚一出院落,迎头便和白上青碰了面,双方皆是行色匆匆。
“白大人,你来得正好。”观亭月神情紧迫,“我想找你查一查嘉定城的州志。”
他闻言展开眉眼,笑道:“巧了。”
“我总觉得近来诸事奇怪,便开了衙门库房找州志翻阅一二,这一看,还真叫我寻到点有意思的东西,刚打算拿给你们瞧。”
他说着把手里折页的书卷打开,递与观亭月和燕山。
嘉定州志光是大奕年间的便有四十余册,其中白上青这一册里主要是详列的山川遗迹。
“大奕朝前后三百余年,说是在迁都以前,嘉定此地曾是太祖嫡系血脉下某位王爷的封地,这位王爷病逝以后就葬在川蜀,如今的望北山附近。”
有奕一代传十八帝,年岁深远亘久,又几经藩王战乱、外敌围城、百姓起义,折腾到末年,那些早间留下的贵族大墓已看顾得不再严谨。
虽是每代子孙总雇有守墓人,但各地战火连天,苍生黎民饭都吃不饱了,谁还管你家的坟头是好是坏。
因此十数年前不断有摸金校尉打上这座墓的主意,不过大多无功而返。
白上青:“等到宣德帝在位时,动静闹得尤其厉害,据说还动用了火药。事情传到西宫太后耳朵里,那位又是个好装模作样的主儿,便特地拨了一队兵来看守陵墓。”
观亭月立马问:“是白虎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