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那女人松了口气的模样,“宋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一个不三不四的外人。”
宋时清并未反驳,只是静默不语。
“还有,你可得小心一点,”那女人又说,“这种专门勾引男人的下色,阴险得很,你可别被他骗了也看上他。”
“怎么可能……”宋时清说着,又伸手拉她,“我们先进去再说好不好?”
那女人终于被他拉了进去,与此同时嘴上却没停下:“你和你爸一个模子,还有江河那个野种也是,最容易上这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小的当。”
在房门彻底关上以前,易麒最后听到的话语还是来自宋时清。
“你别瞎操心了,他才没你想的那么聪明。”
易麒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合拢了消防门,然后跌跌撞撞退回楼梯间,坐在了台阶上。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掌心一片冰凉。
易麒知道,自己确实不怎么聪明。他总是被人说太过单纯,不谙世事,做事过于直接,想得太少。
他都知道的,但他大多数时候并不在乎。
这样的性格虽然制造过许多不大不小的尴尬,但从未真正对他造成过困扰。
他终究是个被泡在蜜里,被爱意浇灌着长大的孩子。太多温柔太多善意,让他变得过于柔软,在信任的人面前毫无防备。
得到过最完整的爱,所以付出时也用尽全力。
现在想来,先动心的人是他,主动接近的人是他,忍不住表白的人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发生关系的人是他,发生矛盾后千里迢迢赶来道歉的人还是他。
宋时清全盘接受,对他表现得款款深情。
他一度以为人生美满,终究未料到一切皆因别有用心。
易麒在恍惚间突然想到了不久前阮筱雨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说,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简直就是世界第八大奇迹。
原来他终究没有这样的幸运。
难怪宋时清会对那枚挂坠的来历如此清楚,难怪他一直耿耿于怀。
那天晚上,他到最后也没解释究竟为什么会偷偷跑去江河的房间。易麒一度以为他只是因为嫉妒而想要发泄。
原来如此。他送他挂坠,只是为了让他换下那枚坠子,好偷偷下手吧。
易麒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他眼中,或许也是一个不堪的小偷。
宋时清的母亲方才用了那么多恶毒的词汇来辱骂他,宋时清也不曾提过反对意见。他好像对此见怪不怪,习以为常。